“刷臉第一案”杭州開庭 一堂個人信息保護的“法治公開課”

　　因為被“強制”要求采用“刷臉”方式入園(yuan)，動物(wu)(wu)園(yuan)年卡(ka)辦理者(zhe)郭兵(bing)在協商不成的(de)情況(kuang)下，以服務合(he)同違約為由，將杭(hang)州野生(sheng)動物(wu)(wu)世界告上法庭(ting)。這起(qi)原本普通(tong)的(de)民(min)事案件，因為涉及是否過度采集公民(min)生(sheng)物(wu)(wu)特征信息等話題(ti)，引(yin)發廣泛(fan)關注。

　　近日，該案在杭州市(shi)富陽區人(ren)民法院(yuan)開庭(ting)審理。這(zhe)一(yi)(yi)被輿論(lun)稱為(wei)“刷臉第一(yi)(yi)案”的(de)(de)案件，折射公民隱私保護(hu)意識的(de)(de)進一(yi)(yi)步覺醒。同時，法院(yuan)的(de)(de)判決或將推動平(ping)臺、機構進一(yi)(yi)步厘清收集信息(xi)的(de)(de)邊界。

　　庭審現場：單方面改變入園方式是否違約

　　6月15日，杭州市富陽區人(ren)民(min)法院一(yi)審公開審理了(le)原告郭兵訴杭州野(ye)生動物世(shi)界(jie)有限公司(si)服(fu)務合同糾紛一(yi)案(an)。

　　本案原告郭兵訴稱，2019年4月他在(zai)杭州野生(sheng)動物(wu)世界辦理了一(yi)張年卡，通(tong)過驗證年卡和指紋，可在(zai)一(yi)年內(nei)不(bu)限次(ci)數入園游玩。

　　2019年10月，被(bei)告(gao)杭州(zhou)野生(sheng)動(dong)物世界通過短(duan)信告(gao)知郭兵，“園區年卡系統已(yi)升(sheng)級(ji)為(wei)人臉(lian)識(shi)(shi)別(bie)入園，原指紋(wen)識(shi)(shi)別(bie)已(yi)取消，即日起，未(wei)注(zhu)冊人臉(lian)識(shi)(shi)別(bie)的用戶將(jiang)無法正常入園”。

　　對此，郭兵認為面(mian)部(bu)特征等個人生(sheng)物識(shi)別信(xin)息屬于個人敏感信(xin)息，一旦(dan)泄露、非法提供或者(zhe)濫用(yong)，將極易危(wei)害包括原告在(zai)內消(xiao)費者(zhe)人身和財(cai)產安(an)全。他表示，僅(jin)憑(ping)一條短信(xin)通知就(jiu)要求更(geng)改入園方(fang)式，按照合同來說是一種“單(dan)方(fang)變更(geng)”。

　　郭兵說：“我一開始協商的要求(qiu)是退(tui)卡，但園方的‘一問三不(bu)知’讓(rang)我覺得(de)有必要‘較這個真’。”

　　原告代理律(lv)師，浙(zhe)江墾丁律(lv)師事務所主任張延來表示，本案(an)原告共有8項訴求，其中包括確(que)認多項告示、通(tong)知內容(rong)無效(xiao)；退還年卡費(fei)用(yong)1360元；第三方見證下刪除原告個人信息等(deng)。

　　庭審(shen)現場，雙(shuang)方辯論焦點集(ji)中于搜集(ji)的(de)人臉等生物特征信息(xi)，是(shi)否(fou)符合法律法規(gui)要求；有無做到充分告知，及征得(de)用戶同(tong)意等。

　　張(zhang)延(yan)來表示，人臉屬于敏(min)感個人信息(xi)，搜(sou)集需要符(fu)合相應條件，即(ji)合法性、正當(dang)性、必要性。“符(fu)合這些原(yuan)則情況下，也(ye)要告(gao)知用戶(hu)(hu)使用目的(de)。充(chong)分告(gao)知后(hou)，也(ye)要征得用戶(hu)(hu)同意，而不是隨(sui)(sui)隨(sui)(sui)便便就(jiu)可以獲取這些信息(xi)。”

　　之所以認為(wei)園(yuan)方搜集(ji)(ji)(ji)時違(wei)反了相應的法律，原告方提及了一(yi)(yi)個(ge)細(xi)節。“原來(lai)收(shou)到(dao)短信(xin)時，我的當事人(ren)認為(wei)是(shi)要(yao)(yao)求(qiu)采(cai)集(ji)(ji)(ji)人(ren)臉(lian)(lian)(lian)信(xin)息。但(dan)是(shi)沒想到(dao)，之前在辦卡(ka)的時候已(yi)經被拍(pai)照采(cai)集(ji)(ji)(ji)了，短信(xin)只(zhi)是(shi)告知升級為(wei)刷臉(lian)(lian)(lian)入園(yuan)，要(yao)(yao)求(qiu)激活。換句話說，通知刷臉(lian)(lian)(lian)入園(yuan)時已(yi)經收(shou)集(ji)(ji)(ji)好你的人(ren)臉(lian)(lian)(lian)信(xin)息了。但(dan)這一(yi)(yi)過程中(zhong)，園(yuan)方從來(lai)沒有(you)告訴用戶，辦卡(ka)需(xu)要(yao)(yao)采(cai)集(ji)(ji)(ji)信(xin)息。他們提交答辯意見也(ye)證明了這一(yi)(yi)點。”張延來(lai)說。

　　對原(yuan)告方認(ren)為的違約行為和訴(su)訟(song)請(qing)求，記者聯(lian)系了被(bei)告方——杭州野生動物世界。

　　動物世(shi)界(jie)方(fang)面(mian)書面(mian)回(hui)復(fu)表(biao)示，園(yuan)方(fang)留存(cun)生(sheng)物識別(bie)信(xin)息的(de)目的(de)，僅在為(wei)年(nian)卡(ka)客戶提供入園(yuan)驗(yan)(yan)證時使用。園(yuan)區每(mei)一次(ci)升級(ji)都是(shi)以(yi)優化年(nian)卡(ka)客戶服務體驗(yan)(yan)為(wei)出發點(dian)。同時他們(men)表(biao)示，原告(gao)郭兵在辦理年(nian)卡(ka)初期(qi)，以(yi)及后續前(qian)往咨詢的(de)時候，對于園(yuan)方(fang)提供的(de)快速(su)驗(yan)(yan)證入園(yuan)方(fang)式均表(biao)示認可，園(yuan)方(fang)也已向法院(yuan)提供了相應(ying)的(de)證據(ju)和(he)視頻。

　　園方還表(biao)示，因(yin)為原(yuan)告方已經憑卡入園游覽多次，因(yin)此不能接受退還全款的(de)訴求。

　　本(ben)案經過4個多(duo)小(xiao)時庭(ting)審，并未當庭(ting)作出判決。

　　案件內外：隱私保護成焦點，信息安全引擔憂

　　跳出(chu)庭(ting)審現場的違(wei)約之爭，實(shi)際本案反(fan)映的是用戶對(dui)園方可(ke)能過(guo)度收集信息的質(zhi)疑(yi)，對(dui)個人(ren)信息可(ke)能泄(xie)露的擔(dan)憂。而類(lei)似郭兵的質(zhi)疑(yi)和擔(dan)憂，已成為當下全社會關注的焦點(dian)。

　　2019年12月，南(nan)都(dou)人工(gong)智能(neng)倫(lun)理課(ke)題組曾(ceng)發布《人臉(lian)(lian)識(shi)別落地場景觀察報告(gao)（2019年）》，報告(gao)顯示(shi)在各個場景下，擔(dan)心人臉(lian)(lian)識(shi)別泄露的受訪(fang)者(zhe)均超(chao)過4成；同時超(chao)過8成受訪(fang)者(zhe)希望(wang)系統(tong)運營(ying)者(zhe)提供查詢和刪除渠道。

　　本案中，杭州野生(sheng)動物世界方(fang)面答復(fu)表示(shi)，生(sheng)物識別信(xin)息(xi)僅在(zai)為(wei)年卡(ka)(ka)客(ke)戶(hu)提(ti)供入園驗(yan)證時使用，而且一(yi)經收集就已(yi)進行了(le)去(qu)標識化的加密處(chu)理。年卡(ka)(ka)客(ke)戶(hu)在(zai)結束服(fu)務(wu)期后三個月內(nei)，如果不再辦理續卡(ka)(ka)，三個月屆滿系統就會自動刪除(chu)信(xin)息(xi)。對于一(yi)些安(an)全性的猜測，園方(fang)不予回復(fu)。

　　但原(yuan)告郭(guo)兵卻說，隨著訴(su)(su)訟的深入，他(ta)(ta)在這方面的擔憂愈發強烈。“比如去(qu)年10月26日，我(wo)去(qu)杭(hang)州野生動(dong)物世界核實人(ren)臉(lian)識別(bie)(bie)一事，看見工(gong)作(zuo)人(ren)員用個人(ren)手機就可以對游客進(jin)行(xing)掃臉(lian)操(cao)作(zuo)；起訴(su)(su)后，杭(hang)州野生動(dong)物世界通過(guo)其代理律師向法院(yuan)提交了我(wo)的照片信息(xi)，但此前他(ta)(ta)們告知我(wo)的個人(ren)信息(xi)都進(jin)行(xing)了去(qu)識別(bie)(bie)處理。”郭(guo)兵說。

　　實(shi)際上，針對生(sheng)物特征(zheng)信(xin)(xin)(xin)息(xi)采集儲(chu)存，我國已有個人(ren)信(xin)(xin)(xin)息(xi)安全規范等做(zuo)了具(ju)體規定。例如個人(ren)生(sheng)物特征(zheng)信(xin)(xin)(xin)息(xi)屬于敏感信(xin)(xin)(xin)息(xi)，要求個人(ren)生(sheng)物識別(bie)信(xin)(xin)(xin)息(xi)要與個人(ren)身份信(xin)(xin)(xin)息(xi)分開存儲(chu)；原則上不(bu)應(ying)存儲(chu)原始(shi)個人(ren)生(sheng)物識別(bie)信(xin)(xin)(xin)息(xi)，可采取的措施(shi)包(bao)括但(dan)不(bu)限于：僅存儲(chu)個人(ren)性別(bie)信(xin)(xin)(xin)息(xi)的摘要信(xin)(xin)(xin)息(xi)等。

　　一位(wei)不愿透露(lu)(lu)姓名的(de)網絡安全業內人士解釋(shi)：“通俗說，分開儲(chu)存目的(de)在(zai)于避免一一對應，造成信息整體泄露(lu)(lu)；不儲(chu)存原始(shi)數據指(zhi)的(de)是對圖像等進行摘要化處理，僅用于實現點位(wei)的(de)識別功能(neng)，而不是完整儲(chu)存圖片。”

　　這位專家坦言(yan)，一(yi)些(xie)(xie)大(da)企(qi)業(ye)(ye)能較好遵(zun)守這一(yi)規范，因(yin)為信息儲存(cun)越多、越精準，對企(qi)業(ye)(ye)而(er)言(yan)是一(yi)件(jian)(jian)“擔風險”的事情，一(yi)旦(dan)泄露得不償失。但近幾年，人臉(lian)識別設備應用場(chang)景廣泛鋪(pu)開(kai)，硬件(jian)(jian)企(qi)業(ye)(ye)和服務商(shang)魚龍混雜，不排除有一(yi)些(xie)(xie)沒有能力資質的企(qi)業(ye)(ye)存(cun)在。“所(suo)謂(wei)的保管也(ye)許只是一(yi)個簡單的本(ben)地數據庫而(er)已。”

　　與此同(tong)時，近年(nian)來(lai)一些滋(zi)長的網絡黑灰產，也(ye)不斷提醒著(zhu)信息安全的“鎖”或許并不那么(me)牢固。

　　記者(zhe)(zhe)調查發(fa)現，某些不法分子、數據黑灰(hui)產經營者(zhe)(zhe)，為了通過實(shi)人認證，達到(dao)注冊虛假(jia)賬(zhang)號或者(zhe)(zhe)直接(jie)侵犯他人賬(zhang)號的(de)(de)目(mu)的(de)(de)，需要(yao)相應的(de)(de)人臉(lian)(lian)信(xin)息，這樣的(de)(de)需求在國內已催生出一定規模的(de)(de)“過臉(lian)(lian)產業”。

　　“人(ren)臉信息泄露后，不(bu)法(fa)(fa)分(fen)(fen)(fen)子(zi)可以通過軟(ruan)(ruan)件(jian)合成(cheng)(cheng)，將照(zhao)片制作成(cheng)(cheng)動圖，按照(zhao)相應登錄軟(ruan)(ruan)件(jian)規定程序(xu)，圖片可以完成(cheng)(cheng)點(dian)頭、眨(zha)眼等認(ren)(ren)證動作，順利(li)(li)通過部分(fen)(fen)(fen)軟(ruan)(ruan)件(jian)的人(ren)臉認(ren)(ren)證。甚至有部分(fen)(fen)(fen)人(ren)臉信息賣家聲稱‘包過’。”網絡安全公司(si)奇安信副(fu)總裁左安男表示，在目前的技術條件(jian)下，個人(ren)生物特征信息泄露可能(neng)造成(cheng)(cheng)不(bu)小的風險。例如被不(bu)法(fa)(fa)分(fen)(fen)(fen)子(zi)利(li)(li)用，直接(jie)攻破一些識別系統，如被打印照(zhao)片“欺騙”的儲物柜；又(you)如“換臉”滋(zi)生侵犯(fan)他人(ren)名譽、偽造他人(ren)證件(jian)等違法(fa)(fa)犯(fan)罪活動。

　　“隨著(zhu)技術(shu)(shu)進步(bu)，未來也不排除根(gen)據(ju)搜集數(shu)據(ju)重建(jian)個(ge)人(ren)生物識別特征的(de)可能。比如3D打(da)印技術(shu)(shu)‘復刻’人(ren)臉的(de)可能。到那時我們所(suo)面臨的(de)風險(xian)，就(jiu)不僅僅是虛擬世界被入侵，而是現實生活中被冒充。”左安男說(shuo)。

　　爭議背后：個人隱私保護意識進一步提升

　　“或許有的游客(ke)并不在意，但我認為如果判決支(zhi)持，可能(neng)間接(jie)地維護了游客(ke)合法權益，至少(shao)讓游客(ke)在入園方式上有選擇權。”郭兵說。

　　雖然此案還未宣判(pan)，但部分受訪法律界人士認為，這一個(ge)案具有(you)重要意(yi)義(yi)。

　　北(bei)京大學法(fa)學院教授薛(xue)軍表示，這一(yi)(yi)案件(jian)從一(yi)(yi)個側面折(zhe)射了(le)公民隱(yin)私保護意識的(de)(de)提升。“未來的(de)(de)判決結果(guo)，可(ke)能將進(jin)一(yi)(yi)步提示相關(guan)企業，收(shou)集(ji)包(bao)括人臉在內的(de)(de)敏感個人信息，其(qi)行(xing)為正當性的(de)(de)邊界應該(gai)在什么(me)地方；收(shou)集(ji)主體有哪些(xie)權限；怎樣對用戶(hu)進(jin)行(xing)充分告(gao)知，并且尊重(zhong)用戶(hu)選擇等(deng)。”

　　一些法律界人(ren)士認為，數字技術(shu)應用越發廣(guang)泛(fan)，面(mian)對(dui)個人(ren)隱私保護，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個人(ren)往往由于技術(shu)知識、舉證能力(li)等處于劣勢，導致難以很好(hao)地捍衛(wei)個人(ren)權益。

　　但在(zai)(zai)民法(fa)典施行在(zai)(zai)即，個(ge)人信息保(bao)護法(fa)加速(su)出臺的背景下，類(lei)似的第一(yi)案或將(jiang)在(zai)(zai)許多細分領(ling)域出現，公民通過訴訟捍衛個(ge)人隱私的意(yi)識將(jiang)進(jin)一(yi)步(bu)提升。

　　張(zhang)延來認為，在(zai)現行法律法規體系(xi)下(xia)，指紋(wen)、人(ren)臉等個人(ren)生物特(te)征(zheng)信息，在(zai)搜集使用的(de)(de)邊界層(ceng)面已經比(bi)較明確(que)。“比(bi)如網絡安全法、消費者權益保(bao)護(hu)法、電子(zi)商(shang)務(wu)法中，對采集信息合法性(xing)、正當性(xing)、必要性(xing)三原則的(de)(de)規定都是高度一(yi)致的(de)(de)。即將施行的(de)(de)民法典，也專(zhuan)辟一(yi)章規定公(gong)民信息保(bao)護(hu)。未(wei)來法律上將不存在(zai)模糊地帶。”

　　受訪法(fa)律(lv)界人(ren)士(shi)表示，法(fa)律(lv)法(fa)規(gui)的健全完善，個(ge)人(ren)隱私保護相關案件的增(zeng)加(jia)，都將有利于推動(dong)行業(ye)“自(zi)凈(jing)”。規(gui)范(fan)經營(ying)的企業(ye)，將主動(dong)厘清行為邊界，規(gui)避法(fa)律(lv)風(feng)險。

　　薛軍說，這類(lei)案件(jian)確實很有啟發性。除(chu)了個人提起民事(shi)訴(su)訟(song)以外，未來還可能(neng)出現集團訴(su)訟(song)、代表人訴(su)訟(song)，或者消費(fei)者組織(zhi)公益訴(su)訟(song)等(deng)，對侵(qin)犯個人信息的行(xing)(xing)為進(jin)行(xing)(xing)遏制。

　　針對人(ren)臉(lian)等生物(wu)特征信(xin)息的(de)具體保(bao)護措施(shi)，北京師范大學網絡法治國(guo)(guo)際中心執行主任吳沈括建議，應(ying)(ying)當建立分級管(guan)理(li)制度。例如，可將人(ren)臉(lian)信(xin)息儲(chu)存時長分為(wei)永久儲(chu)存、固(gu)定(ding)期(qi)限儲(chu)存、一次性儲(chu)存三(san)個等級，國(guo)(guo)家安全(quan)部門(men)和(he)(he)公(gong)安部門(men)等機構可永久性儲(chu)存人(ren)臉(lian)信(xin)息；學校、工(gong)作(zuo)單位等機構，可在固(gu)定(ding)期(qi)限內儲(chu)存人(ren)臉(lian)信(xin)息；公(gong)園、動物(wu)園等機構只能一次性儲(chu)存人(ren)臉(lian)信(xin)息。同時他建議，鑒于人(ren)臉(lian)識別信(xin)息的(de)高度敏感(gan)性以及安全(quan)風險的(de)廣泛和(he)(he)深刻性，有必要在行業主管(guan)部門(men)設定(ding)相(xiang)應(ying)(ying)的(de)準(zhun)入門(men)檻(jian)和(he)(he)許可機制。

　　“我不覺得自己是(shi)一(yi)個技術(shu)上的‘保守者’，但是(shi)我面對類似人(ren)臉識別的技術(shu)創新(xin)時，往(wang)往(wang)會多(duo)問幾(ji)個為什么。”郭(guo)兵說。

　　除(chu)了消費(fei)者，郭兵還(huan)是一名高校(xiao)法學(xue)院的(de)副教授。他(ta)表示，這一案(an)件可能也是一堂生動的(de)法律課。“讓我和更多人(ren)進一步(bu)思考，如(ru)何在應用場景(jing)中，更好地實(shi)現個人(ren)敏感信息的(de)使用和保護。”（記(ji)者 吳帥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