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5日，江城(cheng)武漢，28歲的護士李(li)秀男(nan)和(he)一位患者(zhe)在隔離(li)病房一起望著窗外的雪花(hua)。
李秀男來自首都醫科大學(xue)附屬北京(jing)朝(chao)(chao)陽(yang)醫院(yuan)(yuan)（以(yi)下簡稱“北京(jing)朝(chao)(chao)陽(yang)醫院(yuan)(yuan)”），他告(gao)訴這位患者姐姐他們當天的戰績：成功讓(rang)一名重癥患者轉危為安。
在北(bei)(bei)京(jing)支援(yuan)武(wu)漢醫(yi)療隊(dui)(dui)里的北(bei)(bei)京(jing)朝(chao)陽(yang)醫(yi)院(yuan)分隊(dui)(dui)，7名35歲(sui)以下青年醫(yi)護(hu)人員(yuan)組(zu)成(cheng)了北(bei)(bei)京(jing)朝(chao)陽(yang)醫(yi)院(yuan)援(yuan)助湖北(bei)(bei)青年突(tu)擊隊(dui)(dui)（以下簡稱(cheng)“突(tu)擊隊(dui)(dui)”）。他(ta)們幾(ji)乎都是第(di)一(yi)次長(chang)時間穿戴防護(hu)裝備(bei)，進(jin)入(ru)隔離病房。在對口支援(yuan)醫(yi)院(yuan)成(cheng)為重(zhong)癥及危重(zhong)癥新冠(guan)肺炎患者收(shou)治(zhi)點(dian)后，他(ta)們承(cheng)擔起臨床工作中風險(xian)最大、最累的護(hu)理工作。
天南海北的年輕醫護人員成為戰友
在武漢的(de)新冠肺(fei)炎(yan)定(ding)點醫(yi)(yi)(yi)院(yuan)中，幾乎每(mei)個隔離病房都穿行著來自不同醫(yi)(yi)(yi)院(yuan)不同科室的(de)醫(yi)(yi)(yi)護(hu)人員，他(ta)們從穿上隔離服的(de)那(nei)一刻就“開(kai)始(shi)相(xiang)互監督”。
突(tu)擊隊隊長趙路是北京(jing)朝陽醫(yi)院門(men)診采(cai)血中心、靜療中心護(hu)士(shi)長，支援武漢20多天，他和(he)不少突(tu)擊隊隊員、本地(di)護(hu)士(shi)搭(da)班(ban)合作過(guo)，“剛(gang)開始(shi)大(da)家要(yao)熟悉本地(di)常用(yong)醫(yi)療工具的規(gui)格與用(yong)法(fa)，熟悉環境，但(dan)因為(wei)比較(jiao)年輕，很(hen)快就了解并適應了病房的運轉”。
突擊隊員尹茜(qian)曾和來自武漢本地的(de)外(wai)科(ke)護士(shi)覃芳(fang)芳(fang)一(yi)起接管了(le)病區中(zhong)1/3的(de)患(huan)(huan)者。在共同完成一(yi)次患(huan)(huan)者治療后(hou)，尹茜(qian)看到覃芳(fang)芳(fang)露出了(le)久(jiu)違的(de)笑容，“這個剛畢(bi)業參加工作的(de)小(xiao)姑娘，已經一(yi)個月沒(mei)回家了(le)，我們佩服她(ta)”。
因救治患者聚在(zai)一起(qi)的(de)青年醫護人(ren)員在(zai)默契中(zhong)成(cheng)為戰友。李秀(xiu)男(nan)常和一些心理壓力(li)大的(de)本地護士聊天，聊業務操作(zuo)，也談心，“他們(men)真的(de)有勇氣，我們(men)是同甘共(gong)苦的(de)戰友，也是朋友”。
突擊(ji)隊(dui)所(suo)支援的協和醫院西院是新(xin)冠肺(fei)炎重癥(zheng)及危重患者(zhe)收治(zhi)點。截至(zhi)2月20日9時，北京支援武漢醫療隊(dui)接管(guan)的3個病(bing)區(qu)累計(ji)收治(zhi)患者(zhe)234例，累計(ji)收治(zhi)重癥(zheng)患者(zhe)143例，累計(ji)收治(zhi)危重癥(zheng)患者(zhe)69例。
用專業操作把暴露風險降到最低
從工作第一天“病(bing)區瞬間就收滿”到之后(hou)重(zhong)癥及危重(zhong)患者增(zeng)加(jia)，趙路和隊員們時刻都在(zai)想辦法應對可(ke)能出(chu)現的(de)突發狀(zhuang)況，用(yong)專業操作避免暴露的(de)風險。而(er)防護(hu)裝備的(de)層(ceng)(ceng)層(ceng)(ceng)包(bao)裹讓他們的(de)體(ti)力耗費(fei)、耗氧量，“是在(zai)普(pu)通病(bing)房時的(de)2~3倍”。
他(ta)們(men)用很多操(cao)作上的(de)細節來降低感(gan)染風險。面對(dui)帶著氧(yang)氣面罩無法(fa)戴口(kou)罩的(de)患者(zhe)，趙路主動要(yao)求進(jin)入病(bing)房，他(ta)采(cai)取特殊站位(wei)，不(bu)進(jin)行(xing)面對(dui)面治(zhi)療，用平行(xing)站位(wei)保證(zheng)氣流平行(xing)度。
隊員任一(yi)(yi)在(zai)前線(xian)手記里這(zhe)(zhe)樣表(biao)述這(zhe)(zhe)位隊長的“沖勁(jing)與擔(dan)當”：每次給趙路老(lao)師送所(suo)需藥品時(shi)，他(ta)總是怕(pa)我(wo)們增加(jia)感染(ran)風險，只將(jiang)門開一(yi)(yi)點點小縫兒，有(you)時(shi)他(ta)甚(shen)至隔著門玻璃(li)跟(gen)我(wo)們對話(hua)。
“一進病房門，看到患者(zhe)呼吸(xi)機的狀態，說不緊張是不可(ke)能的，但心(xin)里會提示自(zi)己，風(feng)險比(bi)較高，更要注意防護，用專業操作把(ba)暴露風(feng)險降到最低。”趙路說。
過去在(zai)搶救(jiu)室(shi)工(gong)作的(de)(de)8年給了趙路應對種種突發狀況的(de)(de)經驗。在(zai)隔離病房救(jiu)治，他(ta)最擔(dan)心的(de)(de)就是(shi)(shi)隊員在(zai)后期出(chu)現情緒波(bo)動，“我常和他(ta)們(men)說，搶救(jiu)室(shi)是(shi)(shi)一個你們(men)能看到(dao)人生(sheng)命脆弱的(de)(de)地方(fang)，也是(shi)(shi)能看到(dao)人生(sheng)命堅強的(de)(de)地方(fang)”。
“呼吸重癥及(ji)危(wei)(wei)(wei)重癥患(huan)者時刻面臨生(sheng)命危(wei)(wei)(wei)險，有時撐下去就(jiu)是一(yi)(yi)(yi)口氣、一(yi)(yi)(yi)瞬間(jian)的事(shi)。”尹茜(qian)到(dao)現在(zai)都(dou)記得和隊員李倩(qian)倩(qian)及(ji)本地護(hu)士合(he)作轉(zhuan)運一(yi)(yi)(yi)位危(wei)(wei)(wei)重癥患(huan)者，只花了不到(dao)2分鐘。在(zai)及(ji)時發現這位患(huan)者的吸氧設備無法正常(chang)運轉(zhuan)后，他(ta)們快速分工，尹茜(qian)以最快速度(du)安(an)裝經鼻(bi)高流量并設置參數，李倩(qian)倩(qian)在(zai)轉(zhuan)運途中給予患(huan)者儲氧面罩吸氧，監測(ce)患(huan)者生(sheng)命體征，并安(an)慰指(zhi)導(dao)患(huan)者。到(dao)隔(ge)天接班時，下一(yi)(yi)(yi)班的護(hu)士告訴尹茜(qian)，“這位70多歲(sui)的患(huan)者爺爺說，我們幾個護(hu)士救(jiu)了他(ta)一(yi)(yi)(yi)命”。
支援至今，32歲的(de)尹(yin)茜在(zai)筆記(ji)本上記(ji)下了一個(ge)個(ge)患(huan)(huan)者(zhe)的(de)情況，“在(zai)重癥(zheng)新冠肺炎(yan)患(huan)(huan)者(zhe)前(qian)標注一個(ge)星(xing)星(xing)，如果(guo)是危(wei)重患(huan)(huan)者(zhe)，就把(ba)這(zhe)個(ge)星(xing)號涂滿。”穿著多層防(fang)護裝備，她每(mei)隔15-20分鐘(zhong)就去查看這(zhe)些(xie)被標記(ji)的(de)重點關注患(huan)(huan)者(zhe)，為做好防(fang)護，她每(mei)天會(hui)進行物表消毒至少4次以上。
與重癥病房的病人彼此掛念
對不少(shao)突擊隊里(li)的青年(nian)醫護人員(yuan)來(lai)說，隔離病(bing)房里(li)的患者(zhe)大多比他(ta)們(men)年(nian)齡大，趙路和隊員(yuan)特意學了不少(shao)本地方言來(lai)稱呼患者(zhe)，“有的年(nian)紀大的患者(zhe)，我們(men)直接喊‘老(lao)爺子’他(ta)不理我們(men)，我們(men)用本地話喊‘爹爹’，立馬就(jiu)回(hui)應了”。
趙路(lu)說，和在普(pu)通病房護(hu)理不同，在隔離病房不僅(jin)要了解患者的疾病狀態及改(gai)善情況(kuang)，更要留(liu)心他們的心理狀態。
尹茜在隔(ge)離病房中(zhong)感受(shou)到(dao)患者(zhe)的理解。因為穿(chuan)戴(dai)多層手套與防(fang)護裝備，護士給病人(ren)(ren)做留置針(zhen)穿(chuan)刺時常常摸不(bu)到(dao)血管在哪兒。她在扎針(zhen)前(qian)都會告訴患者(zhe)“不(bu)能(neng)保證一(yi)針(zhen)就能(neng)扎上”，“但所有(you)病人(ren)(ren)都說(shuo)(shuo)沒(mei)關系，我(wo)知道你帶(dai)著手套很(hen)不(bu)方(fang)便(bian)，又看不(bu)清。”尹茜說(shuo)(shuo)，這些患者(zhe)“從不(bu)給醫護人(ren)(ren)員壓力(li)”。
因為充分信任，雖(sui)然視線只有護目(mu)鏡里水珠劃過的一(yi)條縫，但(dan)她(ta)和李秀男等護士都幾乎做到了一(yi)針成功。
“病人(ren)(ren)都說支援的專家(jia)來了，很(hen)有安(an)全感很(hen)踏(ta)實。”趙(zhao)路(lu)也記得第一天(tian)進(jin)隔離病房時，“一位(wei)吸氧病人(ren)(ren)一看見(jian)我們(men)(men)進(jin)去了，就(jiu)趕緊轉過身找(zhao)東西”。后來趙(zhao)路(lu)發(fa)現，病人(ren)(ren)找(zhao)的是口罩，“找(zhao)完就(jiu)趕緊戴上，平(ping)復了一會說，我不戴口罩不能和(he)你(ni)(ni)們(men)(men)說話，你(ni)(ni)們(men)(men)是來幫我們(men)(men)的，如果你(ni)(ni)們(men)(men)都感染了，誰來救我們(men)(men)”。
“無論是對本地醫療工(gong)作者，還是患(huan)者，都不要(yao)讓(rang)他們覺得你(ni)很怕他，怕被感染。不能(neng)讓(rang)人(ren)覺得你(ni)有距離感。”尹茜說(shuo)。
和突(tu)擊隊一(yi)(yi)同救(jiu)治患者的呼吸科(ke)醫生(sheng)王(wang)峰也在(zai)這些(xie)天感受到(dao)了患者的信任(ren)。“哪怕(pa)是重癥患者，也非(fei)常樂(le)觀，非(fei)常信任(ren)醫生(sheng)，有一(yi)(yi)些(xie)稍微輕一(yi)(yi)些(xie)的患者，我們(men)查完房離開時，甚至要站起身送我們(men)。”王(wang)峰說，在(zai)這樣的特(te)殊時期(qi)，看到(dao)了人和人之間的信任(ren)、尊重，人內心的善意被激發。（記者 朱彩云(yu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