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ceng)被當(dang)做吉林“涉黑典型(xing)三兄弟(di)”之一的孫寶東(dong),其平反后的國(guo)家賠(pei)償案,近日已由最(zui)高(gao)人民法(fa)院賠(pei)償委(wei)員會(hui)決定立案審理。
孫(sun)寶(bao)東(dong)曾被(bei)認定(ding)故意殺人(ren)罪、參加黑(hei)社(she)會性質組織罪。其代理律師、北(bei)京世紀律師事(shi)務(wu)所律師張鐵雁說,2017年11月,吉林省高級人(ren)民法(fa)院(yuan)決定(ding)對孫(sun)寶(bao)東(dong)賠償或(huo)被(bei)返(fan)還(huan)財(cai)產(chan)合計92.8萬(wan)元,孫(sun)寶(bao)東(dong)不服,遂向最(zui)高法(fa)申請作(zuo)出國(guo)家賠償。今年1月24日,最(zui)高法(fa)認為(wei)該申請符(fu)合立(li)案(an)(an)條件,決定(ding)立(li)案(an)(an)審理。
孫寶(bao)東的哥(ge)哥(ge)孫寶(bao)民同被作(zuo)為“涉黑典型”,此前,吉林省高院(yuan)決定對孫寶(bao)民支付國家(jia)(jia)賠償100.3萬元。孫寶(bao)民已向(xiang)吉林市公安(an)局提(ti)出其(qi)他相關(guan)國家(jia)(jia)賠償請求(qiu)。
截至發稿,曾(ceng)被判死緩的(de)孫(sun)寶(bao)東哥哥孫(sun)寶(bao)國尚未接到國家賠償決定(ding)。
1996年3月(yue),孫寶(bao)東與孫寶(bao)國帶30萬元現金赴遼寧(ning)購買鋼(gang)材,在(zai)火車(che)(che)站因糾紛被多名出租車(che)(che)司機襲擊(ji),誤認(ren)為遭劫的孫氏兄弟掏(tao)刀亂刺,造(zao)成(cheng)對方一(yi)死四傷。1997年,遼寧(ning)鞍山鐵東區法院認(ren)定二(er)人構成(cheng)故(gu)意(yi)傷害罪,系防衛過當,二(er)人均獲緩刑。
2008年,吉(ji)林長春警方接到上級(ji)批示,稱(cheng)孫(sun)(sun)寶(bao)(bao)民(min)(min)、孫(sun)(sun)寶(bao)(bao)國、孫(sun)(sun)寶(bao)(bao)東(dong)三兄弟系(xi)涉黑犯罪(zui)團(tuan)伙。2011年,吉(ji)林省(sheng)吉(ji)林市中(zhong)級(ji)人(ren)(ren)民(min)(min)法院一審認定,孫(sun)(sun)寶(bao)(bao)國犯故意(yi)殺人(ren)(ren)罪(zui)和組織(zhi)、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zhi)罪(zui)等13項罪(zui)名,被(bei)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孫(sun)(sun)寶(bao)(bao)東(dong)被(bei)判無期徒刑。前述舊案在改(gai)變(bian)證(zheng)人(ren)(ren)證(zheng)言后(hou),被(bei)當作(zuo)涉黑罪(zui)名里的重要犯罪(zui)事實。
2013年,吉(ji)林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改判孫寶國死緩,孫寶東的量(liang)刑(xing)由無期(qi)徒刑(xing)減為有期(qi)徒刑(xing)19年,孫寶民則獲刑(xing)10年6個月。
此后,“孫氏三兄弟案(an)”長期被吉林省打黑辦、吉林省公安廳作(zuo)為(wei)打黑典(dian)型(xing)案(an)件宣傳。
2016年(nian),該案罕見地由(you)(you)最高法提審(shen)(shen),最高檢派(pai)員出庭并當(dang)庭建議部(bu)分改判。2017年(nian)1月,最高法再(zai)(zai)審(shen)(shen)宣判,因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孫(sun)(sun)寶國、孫(sun)(sun)寶東的“故意殺人罪(zui)(zui)”“組織、領(ling)導和參與黑(hei)(hei)社會(hui)性質組織罪(zui)(zui)”等(deng)多個罪(zui)(zui)名被(bei)(bei)撤銷(xiao),孫(sun)(sun)寶民等(deng)9名被(bei)(bei)告人被(bei)(bei)改判無罪(zui)(zui),孫(sun)(sun)氏三兄弟均恢(hui)復自由(you)(you)(詳見本報(bao)2016年(nian)9月28日(ri)報(bao)道《最高法再(zai)(zai)審(shen)(shen)吉林一涉黑(hei)(hei)典型案 最高檢當(dang)庭建議部(bu)分改判》、2017年(nian)2月13日(ri)報(bao)道《被(bei)(bei)人為拔高的罪(zui)(zui)名》)。
2017年11月,吉林省高級人民(min)法(fa)院作(zuo)出國家賠(pei)償決(jue)定,認為孫寶東實際(ji)監(jian)禁(jin)期(qi)限超出了再審判決(jue)確定的(de)刑(xing)期(qi)957天,該(gai)院應支付人身自(zi)由賠(pei)償金24.7萬(wan)元、精神損害撫慰金5.7萬(wan)元,此外(wai)還應獲償被扣押9年的(de)奧迪車(che)的(de)評估價56.9萬(wan)元,等(deng)等(deng)。
對此,張鐵雁認為,孫寶東獲賠的精神損害撫(fu)慰金過低,按照最高人民(min)法院(yuan)辦(ban)理相(xiang)關(guan)案件中的標(biao)準(zhun),應(ying)(ying)當是錯誤羈押賠償(chang)金的35%,不應(ying)(ying)為5.7萬元,而實踐(jian)中該(gai)比(bi)例(li)近年來(lai)有的已達50%。
孫寶(bao)東要(yao)求返還(huan)某大廈的(de)房產以及被警(jing)方(fang)凍結的(de)25萬元,對(dui)此,吉(ji)林省高院(yuan)認(ren)為,由于當年判(pan)決生效后法院(yuan)并未(wei)扣(kou)劃25萬元,某大廈則由警(jing)方(fang)、檢方(fang)委托(tuo)代管(guan),法院(yuan)并未(wei)作(zuo)出相關判(pan)項,故向該院(yuan)主張返還(huan)缺(que)乏事實根據(ju)和(he)法律依據(ju)。
在張鐵雁看來,賠償義務機(ji)關(guan)僅釋(shi)明了(le)有關(guan)行為與其無關(guan),并未告(gao)知(zhi)應(ying)當向(xiang)哪個機(ji)關(guan)行使(shi)權(quan)利,這阻(zu)礙了(le)賠償請求人取得該項賠償。
關于因申(shen)訴及(ji)再審產生的100萬(wan)元差旅費、律師費的賠(pei)(pei)償(chang)申(shen)請(qing),吉林省高院以“國家賠(pei)(pei)償(chang)實(shi)行法定(ding)賠(pei)(pei)償(chang)原則(ze),該請(qing)求不屬于國家賠(pei)(pei)償(chang)問題(ti)”為(wei)由,不予(yu)賠(pei)(pei)償(chang)。
張(zhang)鐵雁認為,孫寶東的申訴耗(hao)費了大量的人力(li)物力(li),其(qi)根本是(shi)由于賠(pei)償(chang)義(yi)務(wu)機關(guan)的錯判造成的,賠(pei)償(chang)義(yi)務(wu)機關(guan)對此應(ying)當承擔相(xiang)應(ying)的賠(pei)償(chang)責任。他建議吉(ji)林(lin)省高院(yuan)參考北京(jing)等地(di)區(qu)在國家賠(pei)償(chang)案(an)件中支付賠(pei)償(chang)請求人差旅費等相(xiang)關(guan)費用(yong)的做法(fa)。
《國家賠(pei)(pei)償法》第24條(tiao)規(gui)定,賠(pei)(pei)償義務機關是人民法院(yuan)的,若賠(pei)(pei)償請求人對賠(pei)(pei)償的方(fang)式、項目(mu)、數額(e)有異議,可以依照本條(tiao)規(gui)定向其上一級人民法院(yuan)賠(pei)(pei)償委員會申請作出賠(pei)(pei)償決(jue)定。(記者 盧義杰 王(wang)景(jing)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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