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武漢3月24日電 題：爭分奪秒——揭秘武漢同濟醫院氣管切開應急小分隊
新華(hua)社(she)記者(zhe)黎(li)昌政、胡(hu)喆、李思遠
暫停呼吸機(ji)(ji)、切(qie)開(kai)氣(qi)(qi)管(guan)前壁、將氣(qi)(qi)管(guan)插管(guan)退到氣(qi)(qi)管(guan)切(qie)開(kai)口(kou)上方、氣(qi)(qi)切(qie)套(tao)管(guan)置入氣(qi)(qi)管(guan)、連接呼吸機(ji)(ji)并開(kai)機(ji)(ji)……在華(hua)中(zhong)科技(ji)大學附屬同濟(ji)醫院，氣(qi)(qi)管(guan)切(qie)開(kai)應急小分隊的(de)醫生們在1分鐘(zhong)內必須(xu)完成這(zhe)些(xie)艱(jian)難而又高風(feng)險的(de)操作。
氣管(guan)切開(kai)手術是幫助(zhu)新(xin)冠肺炎危重癥患者(zhe)脫離有創呼吸(xi)機支持的(de)“絕招(zhao)”。手術過程(cheng)中，為防止病(bing)毒飛沫和(he)氣溶膠的(de)污染，醫生(sheng)必(bi)須暫停病(bing)人的(de)呼吸(xi)機，而(er)新(xin)冠肺炎危重癥患者(zhe)體質差，無法(fa)耐受長時間缺氧，這就意味(wei)著能給氣切隊員的(de)時間是以秒來(lai)計算的(de)。
“為了應對(dui)重(zhong)癥(zheng)新冠肺炎患(huan)者插管時(shi)間(jian)過長的氣(qi)管切開需求，在(zai)同濟醫院(yuan)中法新城院(yuan)區、光谷院(yuan)區戰時(shi)醫務處成立了最(zui)后(hou)一個20人組成的斷后(hou)隊(dui)伍——氣(qi)管切開應急小分隊(dui)。”同濟醫院(yuan)耳(er)鼻咽喉科(ke)主任陸翔介紹,至今已經為9名危重(zhong)癥(zheng)患(huan)者進(jin)行床邊氣(qi)管切開手術，其中3位患(huan)者順利脫機。
缺氧是新冠肺(fei)炎患(huan)者病亡的(de)主要(yao)原因之一(yi)，如(ru)果說氣管(guan)插管(guan)是為(wei)呼吸(xi)衰(shuai)竭患(huan)者博一(yi)線(xian)生機(ji)，氣管(guan)切開(kai)就是為(wei)長期插管(guan)的(de)危重癥(zheng)患(huan)者脫離(li)呼吸(xi)機(ji)爭取最后的(de)希望。
55歲的劉(liu)女(nv)士(shi)是新冠肺炎(yan)危重癥患(huan)者，在同濟(ji)醫院中法新城院區C9西病區ICU住(zhu)院。2月5日，因(yin)為呼(hu)吸衰竭(jie)，醫生給劉(liu)女(nv)士(shi)氣管插管上了(le)(le)呼(hu)吸機，20多天過(guo)去了(le)(le)，劉(liu)女(nv)士(shi)的病情沒有明(ming)顯好轉，甚至還出現了(le)(le)一次心(xin)跳驟停。
“氣管(guan)插管(guan)管(guan)子(zi)較長，患(huan)(huan)者呼(hu)(hu)吸(xi)(xi)(xi)道分泌(mi)(mi)物(wu)多且黏稠，時(shi)間長了容易堵塞管(guan)道，呼(hu)(hu)吸(xi)(xi)(xi)機給(gei)的氣過不去，患(huan)(huan)者呼(hu)(hu)吸(xi)(xi)(xi)就不通暢(chang)。像(xiang)劉女士(shi)這(zhe)樣氣管(guan)插管(guan)超(chao)過2周以(yi)上的患(huan)(huan)者，下(xia)呼(hu)(hu)吸(xi)(xi)(xi)道的分泌(mi)(mi)物(wu)不容易清除(chu)，還會加重肺部感染。”氣切小分隊隊員張心浩副(fu)主(zhu)任醫師說，氣管(guan)切開后方(fang)便氣道管(guan)理(li)，吸(xi)(xi)(xi)出下(xia)呼(hu)(hu)吸(xi)(xi)(xi)道的痰(tan)液(ye)，改(gai)善肺部氣體(ti)交換(huan)狀況，有助于恢復肺功能，為患(huan)(huan)者脫離(li)呼(hu)(hu)吸(xi)(xi)(xi)機支(zhi)持，自主(zhu)呼(hu)(hu)吸(xi)(xi)(xi)爭取機會。
經(jing)過與負責ICU的北京協和(he)醫院團隊會(hui)診，3月2日，張心浩與同事龍小(xiao)博(bo)為劉女士實施了(le)氣管切開手術。
氣(qi)管切開手術(shu)(shu)在(zai)平時并(bing)不困難，但疫情中，每次手術(shu)(shu)都是生死考驗。患者(zhe)氣(qi)管被(bei)切開的(de)(de)一瞬間，會有(you)大(da)量分泌物氣(qi)溶(rong)(rong)膠噴出，有(you)極高傳染(ran)性的(de)(de)病毒氣(qi)溶(rong)(rong)膠甚至(zhi)會濺到醫(yi)生的(de)(de)面罩(zhao)上。
穿好(hao)(hao)防護服，戴好(hao)(hao)護目鏡，套(tao)好(hao)(hao)沉甸甸的(de)(de)(de)正壓頭罩，張心浩和龍小博來到劉(liu)女士(shi)的(de)(de)(de)床(chuang)邊，這(zhe)些笨重(zhong)的(de)(de)(de)裝備是安(an)全(quan)的(de)(de)(de)保障，但也是增加操(cao)作難度的(de)(de)(de)障礙。他們需要克服三層(ceng)手(shou)套(tao)對觸覺的(de)(de)(de)削(xue)減，頭套(tao)內升騰(teng)的(de)(de)(de)水(shui)蒸氣(qi)對視野(ye)的(de)(de)(de)阻礙。
局麻、切(qie)開皮膚、暴(bao)露氣(qi)管(guan)(guan)(guan)前(qian)壁、氣(qi)管(guan)(guan)(guan)切(qie)開，氣(qi)管(guan)(guan)(guan)套管(guan)(guan)(guan)順利置入(ru)氣(qi)管(guan)(guan)(guan)，氣(qi)道分泌物沒(mei)有外(wai)濺……兩人配合嫻(xian)熟默(mo)契，整(zheng)個操作迅速精準(zhun)、干脆利落。看著劉女士血(xue)氧飽和度攀升至90%以上，生命體征平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qi)。
術(shu)后(hou)第4天，醫生們查房時欣喜(xi)發現(xian)劉女士(shi)在聽到聲音(yin)后(hou)睜開了眼睛(jing)。目(mu)前，劉女士(shi)已經脫離呼吸機的支持，轉到普(pu)通病房。
新冠(guan)肺炎危重(zhong)癥患者(zhe)中，有許多是(shi)合并心腦血管(guan)基礎疾病的(de)老年人。腦梗的(de)患者(zhe)處于(yu)不清醒的(de)狀態下，無法自己排痰，使用呼(hu)吸(xi)機(ji)時間長(chang)(chang)了，下呼(hu)吸(xi)道分泌物會(hui)導(dao)致(zhi)呼(hu)吸(xi)衰竭。同時，長(chang)(chang)期(qi)的(de)經口腔氣管(guan)插管(guan)，患者(zhe)很痛苦(ku)。
“就(jiu)(jiu)像天平的(de)兩端，如何使(shi)病人(ren)獲得(de)最好救治同(tong)時將風(feng)險降到最低，都(dou)是醫生們需(xu)要權衡(heng)的(de)。對于氣(qi)管插管超過兩周或者(zhe)(zhe)腦梗的(de)患者(zhe)(zhe)，一(yi)般需(xu)要盡早實施氣(qi)管切開(kai)手(shou)術(shu)。但做手(shou)術(shu)就(jiu)(jiu)會有創口，什(shen)么時間手(shou)術(shu)最合適，危重癥患者(zhe)(zhe)能否耐受。”陸翔說(shuo)。
劉女(nv)士(shi)做氣管切(qie)開手術(shu)(shu)的(de)當天，ICU里(li)另外(wai)兩位(wei)危險(xian)重癥患者(zhe)也接受了(le)氣管切(qie)開手術(shu)(shu)。一位(wei)是70歲(sui)的(de)老(lao)爺(ye)爺(ye)，另一位(wei)是65歲(sui)的(de)女(nv)性(xing)患者(zhe)，除(chu)了(le)感染新(xin)冠肺炎(yan)外(wai)，他們都(dou)合并有腦梗，手術(shu)(shu)后患者(zhe)下呼吸道排痰困難問題明顯改善。
氣管切開(kai)放在平時是一項并不(bu)復雜的(de)手(shou)(shou)術，但(dan)繁重的(de)三級防(fang)護大大增加了操作難度(du)。為提高氣管切開(kai)手(shou)(shou)術成功(gong)率，減少(shao)并發癥，在小分(fen)隊(dui)(dui)的(de)微信群(qun)里，每天隊(dui)(dui)員們都將遇(yu)到的(de)問題和體會進行討論(lun)。從止血(xue)方法(fa)、傷口縫(feng)合，患者咳嗽次數，到患者適應癥、手(shou)(shou)術方式都認真總結經驗。
“上周三(san)，我們隊(dui)員給一(yi)位69歲的老爺(ye)爺(ye)做了(le)氣(qi)管切開手術(shu)，希望這是最后一(yi)例需要手術(shu)的患者，大(da)家(jia)都(dou)要好(hao)起來！”張心(xin)浩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