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4月22日電?題:假如孔子能上網
新(xin)華社(she)記者 馮源
“世界讀(du)書日”前后,閱讀(du)又成(cheng)為公眾熱議的話題。有一種惋惜的聲音時常(chang)響起,那就是批評數字化(hua)閱讀(du)方(fang)式讓人(ren)趨向“讀(du)圖”“讀(du)屏”“讀(du)視頻”。我們(men)不妨把(ba)時間倒(dao)退回(hui)去,回(hui)到莫說互聯(lian)網,就連紙質書都沒有的上(shang)古時代(dai),看(kan)看(kan)當時的一位(wei)閱讀(du)者如何讀(du)書。
春(chun)秋(qiu)時代的魯國國都(dou)曲(qu)阜,時常會(hui)迎來(lai)列(lie)國的使者,他們不是(shi)來(lai)通好交(jiao)聘,而(er)是(shi)專程請求答疑(yi)釋惑:齊國都(dou)城飛來(lai)了異鳥,楚(chu)王在江中(zhong)拾(shi)到了奇果(guo),吳軍(jun)在越(yue)國發(fa)現(xian)了巨人的骨頭。這(zhe)些問題最終都(dou)匯總(zong)到了孔子(zi)那里,他如(ru)同“搜索(suo)引擎”得出一個(ge)個(ge)答案(an):商羊、蘋(pin)實、防風氏之骨……令大(da)家五體投地:“大(da)哉(zai)孔子(zi)!博學而(er)無所成名(ming)。”
“我非生(sheng)而知之(zhi)者,好(hao)古,敏以求(qiu)知者也”。孔子(zi)是一位非常成功的(de)閱讀(du)者,他愛讀(du)書(shu),“讀(du)《易(yi)》韋編三絕”;精選書(shu),教(jiao)育(yu)兒子(zi)“不(bu)學《詩》無以言,不(bu)學《禮》無以立”。閱讀(du)成就了一座2500多年以來,仰之(zhi)彌高(gao)鉆之(zhi)彌堅的(de)學識高(gao)峰。
但(dan)是,與我們(men)身處的(de)(de)數字化時(shi)代相比,甚至與印刷(shua)術誕生之(zhi)后的(de)(de)時(shi)代相比,一個事實(shi)顯而(er)易(yi)見(jian),孔子(zi)并(bing)沒(mei)有(you)(you)(you)太多的(de)(de)書籍(ji)可供閱讀(du)。因為當時(shi)的(de)(de)“書籍(ji)”無非是簡帛甲骨,或是青(qing)銅鼎彝(yi),其記載的(de)(de)篇幅有(you)(you)(you)限,而(er)這樣的(de)(de)載體,即使是汗(han)牛充(chong)棟也好,是學(xue)富五車也罷,實(shi)際的(de)(de)字數也未(wei)必能有(you)(you)(you)成百萬(wan)或上千萬(wan)字。由此可見(jian),在那樣的(de)(de)年代,孔子(zi)的(de)(de)閱讀(du)是何(he)等(deng)艱辛與可貴。
這(zhe)也(ye)愈發讓我(wo)們(men)明白,孔子之所(suo)以能夠(gou)成為(wei)“萬世(shi)師表”,靠的絕(jue)不(bu)(bu)是(shi)簡單(dan)的閱(yue)(yue)讀。他堅決反對讀死書(shu),認為(wei)“學(xue)而不(bu)(bu)思則罔,思而不(bu)(bu)學(xue)則殆”;身(shen)體(ti)力行(xing)(xing)讀“社會書(shu)”,“至于(yu)是(shi)邦也(ye)必聞其政”,進(jin)而把閱(yue)(yue)讀、思考和(he)(he)游歷(li)有機(ji)統一起來,即使“陳蔡絕(jue)糧(liang)”同樣“弦歌不(bu)(bu)輟”,體(ti)現了知識分子風(feng)骨和(he)(he)尊嚴。在(zai)先賢(xian)的啟迪下,后世(shi)學(xue)人(ren)才得出“記問之學(xue)不(bu)(bu)足以為(wei)人(ren)師”的判(pan)斷,不(bu)(bu)斷提(ti)出“格物致知”“知行(xing)(xing)合一”“經世(shi)致用”等主張,強調“為(wei)萬世(shi)開太平”和(he)(he)“人(ren)須在(zai)事上(shang)磨”的修(xiu)為(wei)。
假如,孔子(zi)置身(shen)當下(xia),能(neng)夠(gou)上網,面對網絡上“浩(hao)如煙海”的(de)(de)電(dian)子(zi)書,以及書店里(li)“鋪天蓋地”的(de)(de)紙質書,他(ta)或許會(hui)有(you)一(yi)時(shi)迷惑,可能(neng)也會(hui)有(you)選擇(ze)困難,但(dan)是他(ta)一(yi)定會(hui)奉行“吾道一(yi)以貫之”,堅(jian)持自己的(de)(de)閱(yue)讀之道,“學而(er)時(shi)習之,不亦說乎”。同時(shi),他(ta)也不會(hui)只在互聯網上發(fa)帖(tie)點贊(zan),沒準會(hui)與(yu)同時(shi)期的(de)(de)哲(zhe)人建個群,聊聊天,“如切如磋,如琢如磨(mo)”。
假如畢竟(jing)只(zhi)是(shi)假如,現實生活中,數(shu)字化閱(yue)讀(du)在(zai)給讀(du)者帶來極大便利的同時,也(ye)會出(chu)現碎片化、實用(yong)化、娛樂(le)化的傾向,以至于(yu)像(xiang)認僻字、誦詩詞的“尋章摘句(ju)”和“記問之學”,在(zai)以往僅是(shi)學人入門(men)的臺階,現如今已升(sheng)任公眾(zhong)追捧的對象。這與“腹有詩書(shu)氣自華”的真諦相(xiang)去甚(shen)遠,也(ye)啟示我們在(zai)全(quan)民閱(yue)讀(du)的道路(lu)上還(huan)要努力前行。
習近平總書記說過,“讀(du)(du)書可以讓人保持思(si)想活(huo)力,讓人得到(dao)智(zhi)慧啟(qi)發,讓人滋養浩然之氣。”面(mian)對(dui)當(dang)下的紛繁復(fu)雜,無論是為了保持內心寧(ning)靜,還是旨在(zai)(zai)尋找(zhao)航標,閱(yue)(yue)讀(du)(du)都是一把(ba)金鑰匙。我(wo)(wo)們有必要(yao)重(zhong)溫孔(kong)子的閱(yue)(yue)讀(du)(du)之道,他的閱(yue)(yue)讀(du)(du)曾經(jing)開啟(qi)中(zhong)華民族走向文(wen)明(ming)的輝煌,也曾經(jing)陪(pei)伴中(zhong)華民族走過歷(li)史(shi)的風(feng)雪,在(zai)(zai)今(jin)天也同樣能(neng)給(gei)我(wo)(wo)們以不時閃耀的啟(qi)迪(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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