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昆明6月24日電 題：“人類童年(nian)·西盟佤部(bu)落”成長記
新華社(she)記(ji)者李自良(liang)、伍曉陽、龐明廣
這是6月15日無人機拍攝的西盟佤族自治縣勐卡鎮班哲村村貌。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中緬邊境的(de)西盟縣城，佤(wa)族(zu)(zu)特色(se)建(jian)筑充滿民族(zu)(zu)風情。但這座邊陲(chui)小城更(geng)讓人好(hao)奇的(de)，卻(que)是(shi)一句隨(sui)處可見的(de)標語——“人類童年(nian)·西盟佤(wa)部(bu)落”。
“在(zai)新中國成立之初，佤族還處于原始社(she)會末期，就像人(ren)類的童年階(jie)段。”云南(nan)省(sheng)普洱市西盟佤族自治縣(xian)委(wei)書記楊宇解(jie)釋(shi)。
昔日刀耕火種、茹毛飲血(xue)，如今脫貧摘帽、奔向小康。在祖國(guo)懷(huai)抱(bao)里，佤族實現了從“人類童(tong)年”邁向現代文(wen)明的成長奇跡(ji)。
六代房終圓千年安居夢
西盟佤族自治縣新廠鎮永廣村一組老組長餓格領在介紹他家新舊房屋及生活變化（6月15日攝）。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能(neng)住進(jin)一(yi)幢(chuang)(chuang)不透風漏雨(yu)、亮堂堂的(de)房(fang)子(zi)，是西(xi)盟(meng)縣勐(meng)卡鎮班哲村(cun)44歲(sui)佤族村(cun)民巖東小時候最(zui)大的(de)夢想。2015年，他夢想成真。在(zai)易地扶貧搬遷項目補助(zhu)下，他蓋(gai)起(qi)了一(yi)幢(chuang)(chuang)200多平(ping)方米的(de)二層小樓，一(yi)家三代(dai)搬進(jin)了新房(fang)。
“小時(shi)候，整個寨子都(dou)是茅(mao)(mao)草房(fang)。”巖東回憶(yi)，茅(mao)(mao)草房(fang)不僅(jin)透風漏(lou)雨(yu)，更糟心的是，每隔四五年，茅(mao)(mao)草就會腐(fu)爛，必(bi)須重新翻蓋。
茅(mao)草房最怕(pa)火災(zai)。他清(qing)晰(xi)地記得(de)，1982年3月的一(yi)個(ge)(ge)下午，因為(wei)電(dian)線漏電(dian)，全村幾十(shi)座茅(mao)草房被燒成灰燼(jin)，父(fu)親(qin)把他抱到(dao)田里才逃(tao)過(guo)一(yi)劫。那天，整個(ge)(ge)寨子哭聲一(yi)片，村民家里的糧食、衣服(fu)都燒光了，所幸沒人傷亡(wang)。
西盟佤族自治縣新廠鎮永廣村一組老組長餓格領在新房收拾衣物（6月15日攝）。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佤族屬于云(yun)南“直(zhi)過民族”，主要聚居(ju)在云(yun)南西盟(meng)、滄源等(deng)地，生產方式(shi)落后，社(she)會發育程度低。千(qian)百(bai)年來，一代代佤族人都難(nan)以擺脫貧(pin)困(kun)的命運。
“2012年(nian)，西盟還有40%左右的(de)村(cun)民(min)住著茅草(cao)房(fang)。”楊宇說，自2015年(nian)起，西盟縣開(kai)始實(shi)施農村(cun)危房(fang)改造和易地(di)扶貧搬遷工程，1.5萬余戶村(cun)民(min)陸(lu)續從低矮狹(xia)小(xiao)的(de)“草(cao)窩窩”和破舊危房(fang)，搬進了(le)漂亮牢固的(de)安居房(fang)。
西盟佤族自治縣勐梭鎮班母村十組村民巖王（右）在建造新房的廚房（6月18日攝）。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在西盟縣脫貧攻堅紀實(shi)館內，杈杈房(fang)、茅草房(fang)、土坯房(fang)、石棉瓦房(fang)、空心磚房(fang)、磚瓦房(fang)，六代房(fang)屋的(de)照片被一起掛在墻上，成為佤族(zu)居住(zhu)條件變(bian)遷(qian)的(de)見(jian)證(zheng)。“老房(fang)子基本(ben)看(kan)不到了，以后我要帶孫(sun)兒來這(zhe)里看(kan)看(kan)。”巖東(dong)說。
現代產業取代刀耕火種
雖然大字不(bu)識幾個，但西盟縣52歲的(de)(de)佤(wa)族老漢水拉最近迷上了智能手機，粗(cu)大的(de)(de)手指操(cao)作起來十分熟練(lian)。
“手機里有(you)養牛、養蜂(feng)的(de)(de)視頻(pin)。”水拉說，前不久，他參(can)加了縣里組織的(de)(de)致富帶頭人培訓班，大家(jia)不光實地學習，還建了微信群，分享種養殖(zhi)技術。
云南三江并流農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工作人員（左）在西盟縣的肉牛養殖場查看肉牛生長情況（6月18日攝）。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最初被選去參加培訓時(shi)，水拉還很(hen)不樂(le)意。他(ta)是(shi)寨子里的(de)能人(ren)，養牛、養蜂、養豬，甚至制作佤族(zu)木鼓、唱歌跳舞，無(wu)不熟練。“這還要人(ren)教(jiao)？”老漢對鎮上(shang)的(de)干部撇(pie)撇(pie)嘴(zui)說(shuo)。
“你用(yong)土辦法最(zui)多只能(neng)養30窩蜂，培訓后(hou)能(neng)養兩三(san)百窩。”
“你養(yang)的黃牛三年都(dou)不(bu)出欄，縣里引進的云嶺牛不(bu)光(guang)長得快(kuai)、肉質(zhi)好，價(jia)格還賣得更高。”
扶貧干(gan)部的(de)勸導(dao)讓水拉語塞，只好乖乖去參加培訓，結(jie)果越學(xue)越來(lai)勁。
西盟佤族自治縣勐卡鎮班哲村村醫娜普旺在給病人看病（6月15日攝）。新華社記者 胡超 攝
新中國成立(li)之初，佤族還處在刀耕(geng)火種的(de)原始(shi)農業(ye)階(jie)段，甚至連耕(geng)牛都(dou)不會用(yong)，商品經濟也還處在以(yi)物易物的(de)初級階(jie)段。
“佤(wa)族過(guo)去的產業(ye)(ye)(ye)基礎幾乎為零，連自給自足都困難。”西(xi)盟縣(xian)委副(fu)書記鄭青江說，近年來(lai)，西(xi)盟縣(xian)結合自身(shen)資源優勢和氣候特點(dian)，培育了(le)云(yun)嶺(ling)牛、中華蜂(feng)等(deng)特色(se)產業(ye)(ye)(ye)，引入龍頭企業(ye)(ye)(ye)帶領，不少產業(ye)(ye)(ye)已初具(ju)規模。
年輕一代的(de)(de)佤族人(ren)接(jie)受新產(chan)業要比水拉快(kuai)得(de)多。31歲的(de)(de)勐梭鎮班母村村民巖(yan)平經過培訓，成(cheng)了村里的(de)(de)農(nong)機手(shou)，替代用牛耕作的(de)(de)傳統方式。“現(xian)在我一個人(ren)干(gan)的(de)(de)活兒(er)能頂(ding)過去20個人(ren)。”巖(yan)平說，今(jin)年他準備養幾頭云(yun)嶺牛，要把日子過得(de)越(yue)來越(yue)好。
從“不怕窮”到“爭脫貧”
2018年，西盟、滄源兩個(ge)佤(wa)族自(zi)治縣(xian)均實現脫(tuo)貧(pin)摘帽。
“這是全縣人民艱苦奮(fen)斗換來(lai)的。”楊宇說，回望脫(tuo)(tuo)貧之路(lu)，不(bu)怕窮(qiong)曾(ceng)是佤(wa)(wa)族脫(tuo)(tuo)貧的最大(da)障(zhang)礙。佤(wa)(wa)族過(guo)去實(shi)行原始共產主義(yi)，有(you)肉同吃，有(you)酒同喝。“這體現了佤(wa)(wa)族人的質(zhi)樸、包容，但(dan)也(ye)滋生了不(bu)求上進(jin)的惰性。”
永廣村(cun)(cun)一組(zu)是西(xi)盟縣最偏遠的村(cun)(cun)寨之一，距縣城有(you)100多公(gong)里。近幾年，這個(ge)佤族村(cun)(cun)寨通過發展肉牛、中華蜂養殖等(deng)產業，村(cun)(cun)集體(ti)收入迅速(su)增(zeng)加。“去年，小組(zu)集體(ti)收入有(you)84000元(yuan)。”老組(zu)長餓格領說，這筆錢按(an)理(li)說應該給村(cun)(cun)民平(ping)均分紅，但村(cun)(cun)干部商議后卻沒有(you)這么做。
西盟佤族自治縣勐梭鎮班母村保留的一處原始風貌的佤族民居（6月18日攝）。 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這么(me)直接發錢(qian)，村(cun)民(min)就不想干活了。”餓(e)格領說，村(cun)干部們決(jue)定在村(cun)里設置公(gong)益崗位，村(cun)民(min)不光要把自(zi)己家(jia)房前屋(wu)后打掃干凈，還要定期(qi)打掃村(cun)里的道路、球場(chang)、公(gong)共廁(ce)所(suo)，才能拿到分紅。
“以前村里到處是啤酒瓶，有(you)的懶漢(han)甚至(zhi)不(bu)洗臉、不(bu)刷牙。”餓格領說，現在村里醉漢(han)、懶漢(han)基本沒有(you)了，每條(tiao)路都干干凈凈。“過去大家都爭當貧困(kun)戶(hu)，現在誰說起自己(ji)是貧困(kun)戶(hu)都會害羞，有(you)手有(you)腳就要靠(kao)自己(ji)。”
不好(hao)的(de)生(sheng)活(huo)習(xi)慣丟掉了，優(you)秀的(de)民族文化(hua)被更好(hao)地傳承下來(lai)。能歌善(shan)舞(wu)的(de)水拉，前不久參加了村里的(de)民族歌舞(wu)隊。“佤族人愛唱愛跳的(de)傳統不能丟，它(ta)能讓大家擰(ning)成一(yi)股繩。”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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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后定族”到“率先脫貧”——我國第56個民族基諾族脫貧記事
又見白鷴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