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楊仕成

在網上隨處可見的主播招聘消息。

　　2018年(nian)上半(ban)(ban)年(nian)的直(zhi)播(bo)市場(chang)依舊站在風(feng)口，據(ju)中國直(zhi)播(bo)資(zi)源服務平(ping)臺(tai)數據(ju)，上半(ban)(ban)年(nian)斗(dou)魚(yu)、一(yi)直(zhi)播(bo)等六大平(ping)臺(tai)143.79萬名主(zhu)播(bo)收(shou)入(ru)達(da)47.032億，其中主(zhu)播(bo)半(ban)(ban)年(nian)收(shou)入(ru)最高達(da)2703萬。

　　各大(da)直播平臺上(shang)土豪(hao)也非常多，動不動就幾萬幾十萬地打(da)賞。這(zhe)些給了愛美且(qie)渴望(wang)鮮花(hua)和掌聲的(de)女孩(hai)子一(yi)夜爆紅的(de)不切實際的(de)幻想。打(da)開任意一(yi)個(ge)社交軟件，搜索(suo)“主播招聘”會立(li)刻彈出上(shang)萬條信息，其中不乏“月入上(shang)萬不是夢”“管吃管住，不是巨丑就過”這(zhe)樣極具(ju)吸引力的(de)條件。

　　事實真的如此簡單(dan)嗎？那些直(zhi)播公司(si)瞄準了涉世未深的在(zai)校(xiao)大學(xue)生或(huo)畢業生，抓(zhua)住她(ta)(ta)們渴望成名的弱點，承諾(nuo)“免費整形”，布(bu)下重(zhong)重(zhong)陷阱(jing)引誘她(ta)(ta)們上鉤。

　　最終，年輕女孩“網紅(hong)”沒當成，卻背上一(yi)身債務(wu)。直到東窗事發，“套路貸”利益鏈條(tiao)才逐(zhu)漸被揭(jie)開。

　　套中套局中局

　　近日，北京警方破獲(huo)一起(qi)女(nv)主播被直播公司誘騙貸(dai)(dai)款整容的(de)“套路貸(dai)(dai)”案件。

　　2018年(nian)2月(yue)，北京(jing)市(shi)公安局(ju)刑偵總隊在工作中發現(xian)位于北京(jing)東城區的(de)璀璨盛(sheng)(sheng)世(shi)（北京(jing)）國際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以(yi)(yi)下簡稱“璀璨盛(sheng)(sheng)世(shi)”)存在涉嫌以(yi)(yi)招聘女主(zhu)播，并(bing)承諾經(jing)微(wei)整容后就可以(yi)(yi)成“網紅”為借口，設置(zhi)套路陷阱(jing)詐騙(pian)的(de)犯罪行為。

　　去年(nian)7月(yue)至11月(yue)，璀璨盛世在網(wang)上以不(bu)同(tong)公司的(de)名義發布大量招(zhao)聘廣告，承(cheng)諾高薪并(bing)免費為女主播包(bao)裝和整容。不(bu)但(dan)能(neng)出名賺錢還能(neng)變(bian)漂亮，很(hen)多女孩心動了。

　　而等到(dao)她們來應聘時，公司(si)就(jiu)會建(jian)(jian)議，要達到(dao)最佳上鏡(jing)效果還需(xu)要微(wei)整一下，并且給(gei)她們洗(xi)腦：“只(zhi)要稍微(wei)整整就(jiu)能收到(dao)禮物無數，賺大錢。”于(yu)是公司(si)將(jiang)這些動(dong)了心的應聘者統一拉到(dao)北京朝陽區(qu)建(jian)(jian)外SOHO的集美名媛醫療美容(rong)診所(suo)進行整容(rong)。

　　和承諾不同的(de)是，免(mian)費整容其實要應(ying)聘者(zhe)自己(ji)先(xian)貸(dai)款付錢，在完成公(gong)(gong)司的(de)定(ding)額(e)工作(zuo)量(liang)后(hou)，公(gong)(gong)司將幫助其償還貸(dai)款。應(ying)聘者(zhe)向(xiang)警(jing)方(fang)表示，當(dang)時美容院員工直(zhi)接拿著她(ta)們的(de)身(shen)份證、手機、銀行卡進行操作(zuo)，向(xiang)網貸(dai)公(gong)(gong)司申請辦理醫美分期貸(dai)款。

　　原來美容(rong)院和直播(bo)公司早已(yi)串通一氣(qi)。

　　此前，集美(mei)名媛醫療美(mei)容診所由(you)于經營不善，主動(dong)找(zhao)到(dao)(dao)璀璨盛世，雙方一拍(pai)即(ji)合(he)(he)，設(she)計(ji)了一個圈套(tao)——由(you)璀璨盛世負責招募(mu)女主播到(dao)(dao)該美(mei)容院整容，雙方聯合(he)(he)誘(you)騙女主播辦(ban)理(li)分期(qi)貸款。這筆錢(qian)的50%第二(er)天就流回(hui)到(dao)(dao)了璀璨盛世的賬戶(hu)。

　　而整(zheng)容(rong)手術動輒(zhe)3萬、5萬元的(de)費用，根本不是這家美容(rong)院(yuan)的(de)統(tong)一標價，而是依據應聘者的(de)貸款額度(du)而定。

　　而做著(zhu)明星夢的女主播在直播過程中發(fa)現，原先約定的所(suo)謂“簡單”工作定額，根本(ben)是不(bu)可能完成(cheng)的任務(wu)。任務(wu)完不(bu)成(cheng)，公(gong)司不(bu)僅不(bu)給她們還整形貸款(kuan)，這(zhe)些(xie)女孩也無從賺錢。

　　“網紅”夢碎，還欠了一屁(pi)股(gu)債(zhai)。走(zou)投無(wu)路的女(nv)孩(hai)子(zi)又(you)掉(diao)進了璀璨盛世的另一個套，公(gong)司(si)把(ba)沒辦法還貸的女(nv)主(zhu)播送到了一些KTV工作，掙錢還債(zhai)。

　　直(zhi)播公司、美容診所(suo)、甚至(zhi)KTV都成了“套(tao)路(lu)貸(dai)”利益鏈(lian)條的受益方，至(zhi)此，女主播一步(bu)一步(bu)陷(xian)入到(dao)他們精心設計的局(ju)中(zhong)局(ju)之中(zhong)。

　　無獨有偶，據媒體報(bao)道，西安一(yi)家名叫星(xing)耀影視的公(gong)司設計的“套路貸(dai)”騙局(ju)和上述公(gong)司如出一(yi)轍，在這個暑假專坑勤工儉學(xue)的大(da)學(xue)生。女孩子的所謂明星(xing)夢，終成黃粱一(yi)夢。

　　“套路貸”72變

　　上述案(an)件都是(shi)(shi)預謀嚴密(mi)、隱蔽性強的典型(xing)“套(tao)(tao)路貸”騙局(ju)。有(you)不少受害者起(qi)初對自己被(bei)“套(tao)(tao)路”了毫無察覺(jue)，最終是(shi)(shi)在無力償還(huan)債務后才報的警。這也體現(xian)出剛(gang)步入社會的年輕人法(fa)律意識仍然(ran)較弱。

　　這(zhe)番“套路”的關鍵點在于它(ta)披(pi)著合(he)法的外衣，每一個環(huan)節看起來(lai)都(dou)合(he)理合(he)法。抽絲剝(bo)繭后，發現事(shi)情(qing)并沒那么簡單。

　　直(zhi)播公(gong)司、出借人、整(zheng)容診所(suo)都只(zhi)與受害(hai)方有法(fa)(fa)律關(guan)系，與其他主(zhu)體間并無(wu)法(fa)(fa)律關(guan)系。遼寧住邦律師(shi)事務(wu)所(suo)高恒(heng)律師(shi)對此表示(shi)，這幾(ji)方之(zhi)間的(de)多層(ceng)法(fa)(fa)律關(guan)系是很難判斷的(de)，在證據不(bu)(bu)充(chong)分的(de)情況下無(wu)法(fa)(fa)直(zhi)接(jie)定(ding)義為犯(fan)罪(zui)。這也是案件之(zhi)初受害(hai)人報案，而警方不(bu)(bu)予立(li)案的(de)原(yuan)因(yin)。

　　律(lv)師觀點認(ren)為，立案(an)與報案(an)人(ren)數以及每(mei)個(ge)人(ren)被騙金額確實相關，但關鍵在于案(an)件(jian)中(zhong)是(shi)否涉(she)及犯罪的構(gou)成(cheng)要(yao)件(jian)。在偵查(cha)過程(cheng)中(zhong)公安機關若發現案(an)件(jian)并沒構(gou)成(cheng)虛構(gou)事實、隱瞞真相、使受(shou)害(hai)人(ren)產生錯誤認(ren)知的情況(kuang)，則無法認(ren)定為詐騙。

　　整容“套路貸(dai)”的(de)本質是，直播公(gong)(gong)(gong)司與美容診所(suo)串通，由直播公(gong)(gong)(gong)司虛構招聘主播的(de)事(shi)實，騙“主播”貸(dai)款進行整容手術，并承諾代為還貸(dai)。事(shi)后(hou)，直播公(gong)(gong)(gong)司與美容診所(suo)從(cong)中獲取非法利(li)益。

　　律(lv)師提(ti)(ti)醒各位，手(shou)機本(ben)身(shen)屬于個媒(mei)體品，如果在上面直(zhi)接(jie)操作網(wang)貸業務，法(fa)律(lv)上將視為本(ben)人(ren)的(de)一種認可和(he)同(tong)意。所以一定要(yao)保(bao)護好個媒(mei)體品和(he)個人(ren)信息，提(ti)(ti)升法(fa)律(lv)意識。求職(zhi)者在參(can)加網(wang)絡招聘(pin)時，要(yao)根(gen)據自己的(de)實際情況(kuang)慎重選擇，對(dui)于夸大薪酬并(bing)設置用(yong)工(gong)前(qian)提(ti)(ti)條件(jian)的(de)招聘(pin)崗位要(yao)提(ti)(ti)高警(jing)惕，以免落(luo)入“套路”騙局。

　　網貸業(ye)內人士認為(wei)，“套路貸”的(de)大(da)行(xing)其道，與不合(he)規(gui)的(de)網貸機構太多(duo)也有極大(da)關系。“貸款門檻(jian)低、審核手續(xu)過于簡化，也給了不法(fa)分子可乘之機。”他說。

　　高(gao)恒強(qiang)調，套路千變萬化(hua)，應(ying)對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有(you)貪小便宜的心態(tai)。蛋糕越大、陷阱越大，天下(xia)沒(mei)有(you)那么(me)多(duo)付出很小代(dai)價，回報卻很大的事(shi)。只(zhi)要不被(bei)貪婪蒙蔽雙眼，“套路貸(dai)”也(ye)就沒(mei)有(you)了生存的土壤。

　　綜合《上海證券報(bao)》、《法制日報(bao)》

【糾錯】

責任編輯： 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