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11月13日,達賚湖公安分局執勤車輛在冰面上遇險。 受訪者供圖

▲2017年8月15日,達賚湖公安分局民警救助白腹鷂。新華社記者李云平攝
“冰水一點點地沒過頭頂,他的眼睛始終睜著”
“我們從小就是喝達賚湖的水長大,工作苦一點、累一點都不怕,只希望達賚湖永在。”對全國唯一保護生態和野生生物專業公安機關——達賚湖公安分局民警們來說,警帽、警徽不僅是一份光榮,更包含著艱辛與苦澀
春天的達賚湖(hu)暖(nuan)陽高(gao)照,堅冰融化,草(cao)木萌(meng)動。
民警(jing)王福(fu)最愛達(da)賚(lai)湖(hu)的(de)春天(tian),也(ye)最怕(pa)達(da)賚(lai)湖(hu)的(de)春天(tian)。
每(mei)年春天,王福(fu)都要和同事們(men)在湖邊扎(zha)起帳篷,24小(xiao)時進行(xing)巡(xun)邏,即使輪班睡(shui)覺(jue)也要睜一只眼(yan)睛。
這個(ge)季(ji)節是偷捕濫撈(lao)達(da)賚(lai)湖(hu)魚類的高發期。
槍凍死了,他們用牙咬子彈上膛鳴槍報警
達賚湖(hu)即呼倫(lun)湖(hu),蒙語意為“像海一樣(yang)的湖(hu)”,水(shui)域最大(da)面積達2339平方公里,是(shi)我國(guo)第四大(da)淡(dan)水(shui)湖(hu)和北方生態屏障的重要(yao)組成部分,2002年(nian)被(bei)列入國(guo)際重要(yao)濕(shi)地名錄及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網(wang)絡成員。
2000年4月,王福和同事們在克魯倫河駐守巡邏時,突然發現(xian)遠(yuan)處塵(chen)土飛揚,伴隨著(zhu)轟鳴的引擎聲,一串(chuan)由吉普(pu)車(che)、拖拉(la)機(ji)、摩托車(che)組成的車(che)隊飛馳而過,向克魯倫河口(kou)駛去。
“偷捕大(da)部隊(dui)來了。”王(wang)福說(shuo)罷(ba),趕(gan)忙召(zhao)集8名巡警駕車追(zhui)趕(gan)。眼見100多名偷捕分子正肆(si)無(wu)忌憚地(di)捕撈作業,有(you)的(de)幾人一(yi)伙用大(da)網(wang)撈,有(you)的(de)一(yi)個人用小網(wang)兜(dou)。
民警(jing)上前(qian)制止并沒收非法捕撈網(wang)具,偷捕分(fen)子見狀(zhuang)立即將(jiang)他們團(tuan)團(tuan)圍住,開始搶奪(duo)網(wang)具,并進行圍打。混亂(luan)中,王福被人從背(bei)后(hou)打倒在地,眼前(qian)一黑昏(hun)了過去。
隨后趕來(lai)增(zeng)援(yuan)的(de)民警將(jiang)王福送往醫(yi)院,經檢查發現,他被打成(cheng)腦震蕩和腰(yao)部損傷。
住(zhu)院(yuan)治療(liao)20天后,王福堅(jian)持出院(yuan),回(hui)到(dao)了克(ke)魯倫河口,扎(zha)起(qi)帳(zhang)篷(peng)繼續(xu)守護國(guo)家漁業(ye)資源。
堅(jian)守在護(hu)漁執法一線(xian),對王福來(lai)說既是(shi)職責所在,也是(shi)在履行(xing)對犧牲同事的承諾(nuo),完成他們未竟(jing)的事業(ye)。
那是(shi)1997年11月21日(ri),上百名偷捕人員在達賚湖東岸冰(bing)面上瘋狂捕撈。
時任達賚(lai)湖(hu)水(shui)上(shang)公安局(ju)副局(ju)長趙曉(xiao)健率領王福等(deng)5名民警上(shang)冰(bing)清理違法人(ren)員(yuan)。他們乘坐一(yi)輛加了跨杠的(de)小(xiao)三(san)輪,押解1名偷捕(bu)人(ren)員(yuan)在冰(bing)面行駛,途經一(yi)片薄冰(bing)區時,冰(bing)面轟(hong)然塌陷(xian),7人(ren)連同小(xiao)三(san)輪全部墜(zhui)入冰(bing)湖(hu)中。
湖深7米,氣溫零(ling)下28℃,7人(ren)命懸一線。民(min)警周旭東首先(xian)自救成功,他迅速扯下大衣(yi)和皮夾(jia)克(ke)作為救援(yuan)工具,開始救人(ren)。
就在這(zhe)一瞬間,趙曉(xiao)健消失了(le)。
周旭(xu)東來不及多想,把(ba)大(da)衣“唰(shua)”地扔(reng)了出去,第一個(ge)被救(jiu)上來的是偷(tou)捕人員,第二個(ge)是王福(fu)。
還(huan)困在湖中的劉海(hai)亮、王(wang)銳、原鎖軍呈(cheng)三角分布,周旭東再次(ci)把大(da)(da)衣(yi)扔過去(qu),劉海(hai)亮抓住大(da)(da)衣(yi)之后被拖拽著前移。王(wang)銳手(shou)被凍麻了,死死地用(yong)牙咬住大(da)(da)衣(yi),把胳膊揣(chuai)進大(da)(da)衣(yi)口(kou)袋里,隨著劉海(hai)亮的移動,他也一塊被拽出水面。
救起幾位戰友(you)的王福(fu)筋疲力(li)盡,他準備(bei)鳴槍(qiang)報警,可槍(qiang)凍死了,子彈上不(bu)了膛,剛剛獲救的王銳急(ji)中生智,用牙將子彈咬上膛,鳴槍(qiang)報了警。
在(zai)湖(hu)面執法(fa)的(de)(de)其他小(xiao)組,此(ci)刻距離他們最近的(de)(de)也有六七公里。時間一(yi)分一(yi)秒(miao)地流逝,冰水(shui)中的(de)(de)原(yuan)鎖軍(jun)已氣(qi)息奄(yan)奄(yan),寒冷的(de)(de)冰水(shui)正在(zai)消耗(hao)著他的(de)(de)體能(neng)。已經凍僵的(de)(de)周旭東四(si)人(ren)依(yi)然(ran)沒有放(fang)棄(qi),還在(zai)努力救(jiu)援。
原鎖(suo)軍還(huan)在與冰水抗爭,但麻木的(de)肢(zhi)體已拽不住東(dong)西,大衣(yi)從他(ta)的(de)手(shou)中脫落,他(ta)的(de)手(shou)慢(man)慢(man)垂(chui)下(xia),腦袋一仰,身(shen)體漸(jian)漸(jian)下(xia)沉……
劉海亮回憶說:“看到水從他(ta)的(de)(de)面部一點點地沒過他(ta)的(de)(de)頭部,我永遠也忘不了……他(ta)的(de)(de)眼睛始(shi)終(zhong)沒閉,始(shi)終(zhong)在睜著(zhu),進到水里(li)他(ta)還睜著(zhu)……”
周旭東、王福(fu)、劉海亮、王銳(rui)雖然(ran)獲(huo)救,但他們四肢均凍(dong)傷,手指、腳趾的(de)末梢神經功能至今沒有恢復。而趙曉健、原(yuan)鎖(suo)軍的(de)身影卻永遠定格(ge)在(zai)達賚湖(hu)里。
犧牲時,趙曉(xiao)健32歲,原鎖軍36歲。
此后(hou)的每年11月21日,民警們都要低頭哀思(si)。
達賚湖公安分局(ju)副局(ju)長徐秋慧告訴記者:“守護達賚湖近半個世紀以(yi)來,先后有3名民警為保護生(sheng)態安全(quan)獻出生(sheng)命,數十名民警因公負傷(shang)、致殘(can)。”
在荒島上狗都餓跑了,他卻堅守著
在(zai)呼倫貝爾草原,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很(hen)久以前,草原遭遇了風妖(yao)和沙魔(mo)(mo)的侵襲,天國(guo)派來一對名為呼倫和貝爾的天鵝(e),它(ta)們與惡魔(mo)(mo)殊死搏斗,最終戰勝了風妖(yao)和沙魔(mo)(mo)。后來,天鵝(e)變成了呼倫湖和貝爾湖,永遠庇佑這(zhe)里(li)的草原與牧(mu)民。
近(jin)半(ban)個世紀以來,全國唯一保(bao)(bao)護(hu)生態和野生生物的專業公(gong)安機(ji)關——達賚湖(hu)國家級自然(ran)保(bao)(bao)護(hu)區公(gong)安分局,自1973年成立以來,三代(dai)民警用鮮血和生命與偷(tou)捕(bu)者周旋,救護(hu)野生動物于危難,護(hu)衛(wei)著這片湖(hu)水的美麗。
46歲的高國權現任達賚湖(hu)公安分局副局長,他(ta)和同(tong)事們一年有300天以上工作在湖(hu)區,湖(hu)區周邊處(chu)處(chu)留下了(le)他(ta)的足跡,也烙下他(ta)“鐵面包公”的印記。
偷捕大(da)戶(hu)白某(mou)是常(chang)年盤(pan)踞在達賚湖邊(bian)的漁(yu)霸,在一(yi)次被沒收漁(yu)具后,他托關系給高國(guo)權送來20萬元現金(jin),希望高國(guo)權能對自己睜一(yi)只眼(yan)閉一(yi)只眼(yan)。
“收下這20萬元(yuan),自己人(ren)民警察的(de)形象將(jiang)一文不值(zhi),湖區資源(yuan)就要付(fu)出幾十倍甚(shen)至上百倍的(de)代價。”面對巨款誘惑,高(gao)國權嚴詞(ci)拒(ju)絕(jue),并親自帶隊實施(shi)水上抓(zhua)捕(bu),拔掉了這個(ge)橫行數年的(de)偷捕(bu)“釘(ding)子戶”。
“總有人說(shuo)我們傻,就知(zhi)道埋(mai)頭干(gan)活(huo),不(bu)(bu)會掙錢。我們的(de)(de)工作不(bu)(bu)是(shi)為了(le)掙錢,達賚湖的(de)(de)生態安全是(shi)再多的(de)(de)錢都換不(bu)(bu)來的(de)(de)。”高國權(quan)說(shuo)。
在達賚湖(hu)公安分局,有(you)(you)許多(duo)像(xiang)高國(guo)權這樣的(de)民警,他(ta)們多(duo)是在達賚湖(hu)畔長(chang)大(da)的(de)漁業工人的(de)后代,對(dui)養育自(zi)己(ji)的(de)“母親湖(hu)”有(you)(you)著一份特(te)殊的(de)感情(qing)。
“我們從小就是(shi)喝達賚(lai)湖(hu)(hu)的(de)水長大,工(gong)作苦(ku)一點、累一點都(dou)不怕,只希望達賚(lai)湖(hu)(hu)永(yong)在。”在民警蘭欽山(shan)的(de)眼中,警帽、警徽不僅是(shi)一份光榮(rong),更(geng)包含著艱辛與苦(ku)澀。
達賚湖上(shang)有許(xu)多小島,因常(chang)年無人居住,成為偷捕分(fen)子的秘密基地。每年夏天,民警(jing)們都(dou)要上(shang)島巡邏。
某年夏(xia)天(tian),蘭欽山和兩(liang)位同事一起到湖中的一個小島巡(xun)邏,出發時,還特地帶了一只小土狗做伴。后來同事有其他(ta)任務,先后離開小島返回局里(li)。
“小島(dao)所在的湖區(qu)附(fu)近偷捕(bu)比(bi)較嚴(yan)重(zhong),沒人(ren)來接替我,我不能擅自離開崗位。”蘭欽山說。
近40天(tian)時間,島上只有蘭(lan)欽(qin)山一(yi)(yi)個人。帶的飲用水(shui)(shui)喝(he)(he)光了,他就把湖(hu)水(shui)(shui)燒開了喝(he)(he),偶爾(er)泡(pao)點磚茶稀釋水(shui)(shui)腥(xing)味(wei)。一(yi)(yi)日三餐只吃(chi)方便面(mian)(mian),最后,方便面(mian)(mian)被雨(yu)淋得發霉,面(mian)(mian)餅和包裝袋粘在一(yi)(yi)起,撕都撕不(bu)開。
當(dang)同事(shi)們來接替的時候,蘭欽山人瘦毛長、面容憔悴(cui),身(shen)上生(sheng)虱子,一股爛泥味。食物給養“彈盡糧絕”,就連忠實的伙伴小(xiao)土狗都不(bu)見(jian)了,跑出去(qu)覓食,找了半天,最后在一戶牧民家被找到。
達(da)賚(lai)湖公安分局局長耿耀廷說,為遏制(zhi)非法捕撈行(xing)為,民警們一年四季都得不到休息,冬季尤其難熬,時常在零下30℃的嚴寒中爬冰臥(wo)雪,餓了吃冰饅頭咸菜充饑,渴了就近(jin)喝點湖水(shui),艱苦的工作環(huan)境導致90%以(yi)上(shang)的民警患上(shang)各種疾病。
偷捕分子遇險時,第一時間求助的還是民警
執法嚴厲(li)的公安民警令偷捕分(fen)子(zi)(zi)聞風喪(sang)膽(dan),視他們為“天敵”。但在(zai)偷捕分(fen)子(zi)(zi)遇到(dao)危險時,第一時間求助的還(huan)是民警。
2015年11月12日晚(wan),15名偷捕人員(yuan)在達賚湖(hu)的冰面上進行非法捕撈活動時(shi),誤入(ru)薄冰區。
當時月黑風(feng)高,他(ta)們(men)周邊的(de)冰(bing)面在(zai)風(feng)力作用下不斷松動(dong)漂(piao)移(yi),游移(yi)的(de)冰(bing)面產生巨(ju)大撞擊(ji),發(fa)出恐怖之聲。10多個(ge)小時也(ye)沒(mei)有找到(dao)可以(yi)安全(quan)上岸的(de)結實(shi)冰(bing)面,走投無路,他(ta)們(men)想起了(le)向“勁(jing)敵”公安民警求救。
克魯倫派出所(suo)所(suo)長(chang)姜(jiang)峰接到求救(jiu)電話后(hou),立(li)即組(zu)織(zhi)所(suo)內(nei)民警趕赴現(xian)場。當時(shi)是封冰(bing)(bing)初期,湖(hu)面上的(de)冰(bing)(bing)還沒有(you)完全凍結(jie)實,偷(tou)捕人員被困的(de)斷裂帶周圍是只有(you)9厘米厚(hou)的(de)薄冰(bing)(bing)區,救(jiu)援中(zhong)稍有(you)不慎(shen)就可能(neng)導致塌冰(bing)(bing)。
姜峰決定采取(qu)用船擺渡的方式(shi)進行營救。
他走在(zai)救援隊(dui)的(de)(de)前(qian)面(mian)探路(lu),雖有強光手(shou)電照射,但可視范圍不到10米,只能摸索(suo)著(zhu)往前(qian)蹚。走著(zhu)走著(zhu),姜峰感(gan)到一股水(shui)(shui)打(da)濕了(le)(le)褲腿,低(di)頭一看,發(fa)現走到了(le)(le)一塊冰(bing)面(mian)邊緣(yuan),向(xiang)前(qian)幾厘米就是薄冰(bing)覆蓋的(de)(de)湖水(shui)(shui),再往前(qian)走幾步(bu)就會掉進刺骨的(de)(de)湖水(shui)(shui)里。
危機(ji)重重,救援隊冒險(xian)前進(jin)。步(bu)行兩公里后,終于(yu)發現(xian)了(le)被(bei)困(kun)的15名偷捕(bu)人員,他們立刻將(jiang)沖鋒舟放下(xia)水,經過(guo)一個多小時(shi)的緊張(zhang)營救,分(fen)批將(jiang)遇(yu)險(xian)的15名偷捕(bu)人員營救上岸。
達賚湖公安分局的(de)民(min)(min)警(jing)(jing)常年(nian)在湖邊巡邏,不但護漁救險,還(huan)和湖邊的(de)牧民(min)(min)結下(xia)了深厚的(de)友誼。牧民(min)(min)在遇到(dao)困難時,第一時間想到(dao)的(de)也是(shi)民(min)(min)警(jing)(jing)。而牧民(min)(min)群(qun)眾(zhong)看到(dao)民(min)(min)警(jing)(jing)們需要幫助時,也會毫不猶豫(yu)地(di)伸出援手。
今年清明(ming)節,達賚湖畔冰(bing)雪未消,枯草蕭瑟,民警周(zhou)旭東來(lai)到湖邊的一座(zuo)墓前,默(mo)默(mo)地擺上(shang)手把肉,將(jiang)酒(jiu)緩(huan)緩(huan)灑在墳前,嘴(zui)里念叨著(zhu):“老(lao)哥(ge)哥(ge),今年兄(xiong)弟又來(lai)看看你,帶了你最(zui)喜(xi)歡吃(chi)的肉、最(zui)愛(ai)喝(he)的酒(jiu),咱們兄(xiong)弟倆再(zai)好好聊一聊。”
周旭東(dong)哽咽了,20多年前的一(yi)幕又一(yi)次浮(fu)現在眼前。
1990年(nian)11月,周旭東(dong)駕駛(shi)摩托車上冰(bing)追捕(bu)偷捕(bu)人員時,冰(bing)面破裂(lie),連人帶(dai)車掉(diao)進湖中。他迅速解(jie)開棉襖(ao)的扣子,將棉襖(ao)在(zai)水面攤(tan)開增(zeng)加浮力,同(tong)時大聲呼救。
附近的3名牧民聽到后(hou)迅速趕來,手(shou)拉手(shou)組成人鏈(lian)將周(zhou)旭東拽出(chu)冰(bing)湖,之(zhi)后(hou)將他(ta)帶回蒙古包(bao),把他(ta)的大衣脫掉(diao)烤干,并不斷摩擦他(ta)的四肢,幫他(ta)恢復知覺,還熬(ao)了熱氣騰騰的奶(nai)茶給他(ta)驅寒,最終救(jiu)了他(ta)一命。
打這之后(hou),周(zhou)旭(xu)東和這3名牧民(min)兄弟成(cheng)了(le)好(hao)朋友(you)。老牧民(min)邵(shao)成(cheng)文無(wu)兒無(wu)女,周(zhou)旭(xu)東把他(ta)當成(cheng)了(le)自己的親(qin)人,每次巡(xun)邏路過他(ta)的放牧點,都(dou)會去(qu)看他(ta),給他(ta)送(song)去(qu)新鮮的水(shui)果(guo)蔬菜。
第二年(nian),邵(shao)成(cheng)文遇車(che)禍身(shen)亡,周(zhou)旭(xu)東聞訊泣不成(cheng)聲,當(dang)時他在出差趕不回來(lai),便囑托家(jia)人幫(bang)助料理了邵(shao)成(cheng)文的喪事。
沒能見到邵(shao)成文(wen)最(zui)后一(yi)面,周旭東一(yi)直感(gan)到很遺憾,此后每年清明(ming)節,他都會去邵(shao)成文(wen)的(de)墓前坐坐。“要是(shi)沒有牧民兄弟,我不是(shi)淹(yan)死就是(shi)凍(dong)死了。”周旭東說(shuo)。
饑餓黃羊發出絕望的叫聲,民警冰上救援
2002年,隨著達(da)賚湖(hu)被(bei)列(lie)入國際(ji)重要(yao)濕地名錄及世界生物圈保(bao)護區網(wang)絡成員(yuan),達(da)賚湖(hu)公安(an)分局的主要(yao)職(zhi)責除水(shui)上護漁外,還增加(jia)了查處(chu)保(bao)護區內走私珍稀(xi)保(bao)護動物、破(po)壞自然資源等(deng)違(wei)法(fa)犯(fan)罪案(an)件的任務。
2015年5月,達賚湖公安分(fen)局接(jie)到群眾(zhong)舉報,有不法分(fen)子(zi)在售賣小狼崽。8日深夜,民警根(gen)據(ju)線索潛入(ru)交易(yi)地(di)點,發現(xian)盜獵分(fen)子(zi)杭(hang)某兄弟正準(zhun)備將(jiang)5只幼(you)狼以每只2000元的價格賣掉,民警將(jiang)杭(hang)某兄弟當(dang)場抓獲,解救出5只小狼崽。
被帶(dai)回(hui)警局的小(xiao)狼崽十分怕(pa)人,不(bu)吃也不(bu)喝(he)。有經驗的老民警看了以后說,這些(xie)小(xiao)狼崽太年幼,離不(bu)開母狼的照顧,它們(men)被抓(zhua)獲時母狼一(yi)定也在身邊。
經過審訊(xun),杭某兄弟交代,他(ta)(ta)們(men)趁公狼(lang)(lang)(lang)(lang)外出(chu)覓食之(zhi)際,將(jiang)母(mu)狼(lang)(lang)(lang)(lang)及5只嗷嗷待哺的(de)小(xiao)狼(lang)(lang)(lang)(lang)崽連窩端回家(jia)中,母(mu)狼(lang)(lang)(lang)(lang)被(bei)他(ta)(ta)們(men)藏了起(qi)來。第(di)二(er)天,辦案民警成(cheng)功救出(chu)母(mu)狼(lang)(lang)(lang)(lang),驅車100多公里,將(jiang)它們(men)送(song)回原來居住的(de)洞穴(xue)。回到母(mu)親身邊的(de)小(xiao)狼(lang)(lang)(lang)(lang)崽,活蹦亂跳。
達賚(lai)湖公(gong)安分(fen)(fen)局(ju)副局(ju)長薛愛忠(zhong)說:“作為全國唯一(yi)的保(bao)護生態和野生生物(wu)(wu)的專業公(gong)安機(ji)關,達賚(lai)湖公(gong)安分(fen)(fen)局(ju)全年處理的案件中有(you)40%為野生動物(wu)(wu)案件。近十(shi)年來,分(fen)(fen)局(ju)共(gong)查處野生生物(wu)(wu)相關執法案件3310起(qi),處理涉案人員(yuan)3900余(yu)人。”
除了查處違(wei)法犯罪(zui)案件,民警們(men)還多次救助遇險(xian)的野生(sheng)生(sheng)物。
2003年12月(yue)5日(ri),一(yi)場(chang)大雪使(shi)北疆變得白茫茫一(yi)片。為了覓食,蒙古國(guo)境(jing)內上(shang)千只(zhi)黃羊(yang)涌入我國(guo)境(jing)內。風雪交(jiao)加中,65只(zhi)黃羊(yang)與(yu)群(qun)羊(yang)跑散(san),闖入達賚湖小河口一(yi)帶冰面上(shang)。
在(zai)陸地,這些(xie)(xie)國家二級保護動(dong)物(wu)可謂是長跑(pao)健將,可到(dao)了(le)冰上,他們一(yi)步一(yi)趔趄,完全(quan)喪失了(le)長跑(pao)能力。長時間的(de)掙扎,加之饑(ji)寒交迫(po),這些(xie)(xie)黃羊再也跑(pao)不(bu)動(dong)了(le)。夜深風急,氣溫降到(dao)零下35℃,伏臥在(zai)冰雪中(zhong)的(de)黃羊發出絕望的(de)呼號。
黃羊的叫聲傳到(dao)了(le)(le)小(xiao)河口派出(chu)所(suo),也驚(jing)動了(le)(le)周邊(bian)(bian)群(qun)眾。第(di)二天(tian)清晨,雪停了(le)(le),周邊(bian)(bian)群(qun)眾陸續集聚(ju)岸邊(bian)(bian),準備上冰(bing)(bing)捕殺(sha)黃羊。派出(chu)所(suo)民警得知情(qing)況后(hou),冒著嚴(yan)寒開展(zhan)營(ying)救(jiu)。經(jing)過4個多小(xiao)時的救(jiu)援,65只黃羊被安全救(jiu)出(chu)冰(bing)(bing)面,在保護區(qu)核心區(qu)放養。
耿耀廷說:“近(jin)十年來,達賚湖(hu)公安分局先后收繳和拯救黃羊(yang)、天鵝、蒼(cang)鷺、紅(hong)隼、狼(lang)等野生動物一萬余只。經過三(san)代公安民警(jing)的不懈努力,達賚湖(hu)國家級自(zi)然保護區生態(tai)資源得以完好保護,生態(tai)環境(jing)逐(zhu)步向好。”
春(chun)風拂面(mian),芳草茵茵,達賚湖倒(dao)映著(zhu)藍天白云,清波(bo)蕩漾(yang)。(記者(zhe)丁銘、李云平、魏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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