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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訪曾經的中醫少年班(人民眼·傳承發展中醫藥事業)

　　87級少年班(ban)同學與(yu)老師在運動(dong)會后合影。資料照片

　　中國(guo)科技大學的少(shao)(shao)年班，名聲在外。很少(shao)(shao)有人(ren)知道，山東中醫(yi)藥大學也曾經辦(ban)過少(shao)(shao)年班，專(zhuan)攻(gong)中醫(yi)。

　　“少年(nian)學醫在泉城，書聲瑯瑯震寰中(zhong)。”

　　看似(si)尋常的(de)(de)詩句，訴說的(de)(de)就是(shi)這段(duan)佳話(hua)。

　　“那(nei)是30多年前(qian)的事了(le)。”山東中醫藥(yao)大學中醫文獻與文化研究院教授劉更生說起(qi)往事，依然難(nan)掩興奮(fen)。“1985年至1987年招了(le)3屆，一(yi)共(gong)147名(ming)學生。”

　　當年為什(shen)么辦這個(ge)少年班？曾(ceng)經的中醫少年們，現在過得好嗎？

　　“大(da)學(xue)里(li)辦(ban)中(zhong)(zhong)醫(yi)少(shao)年班，當時在全國是(shi)獨一份。”劉更生說，這(zhe)些學(xue)生畢業后大(da)都從事中(zhong)(zhong)醫(yi)藥相關(guan)領域工作，其(qi)中(zhong)(zhong)很多已(yi)是(shi)名醫(yi)、學(xue)科帶頭人、領軍人物、單位骨干。

　　老校區教學(xue)(xue)樓(lou)前(qian)，87級少年班學(xue)(xue)生曲夷佇立良久(jiu)，眼前(qian)仿(fang)佛浮現一張(zhang)(zhang)張(zhang)(zhang)意氣風(feng)發的(de)青春面孔，耳畔依稀傳來少男少女的(de)瑯(lang)瑯(lang)書聲。“預科(ke)3年的(de)老教學(xue)(xue)樓(lou)，已經拆了；本科(ke)5年，我們(men)就在這座(zuo)樓(lou)上的(de)301教室上課。”現在，曲夷是山(shan)東中醫藥(yao)大(da)學(xue)(xue)中醫學(xue)(xue)院教授。

　　由于(yu)種(zhong)種(zhong)原因，少年班后來停招。“令(ling)人欣慰(wei)的(de)是，學(xue)校之后又陸(lu)續開辦(ban)了傳統中醫(yi)(yi)班、扁鵲班等，通過(guo)多(duo)種(zhong)途徑和形式，探索和創新中醫(yi)(yi)藥人才的(de)培養。”山東中醫(yi)(yi)藥大學(xue)教務處副處長郭棟說。

　　歲末(mo)年初，記者歷時一(yi)月，尋(xun)訪(fang)中(zhong)醫(yi)少年們的過往與(yu)現在。不只是(shi)找尋(xun)那些人、那些事，更是(shi)在追尋(xun)中(zhong)醫(yi)人才培養(yang)(yang)(yang)的探索(suo)之路。幾(ji)十年來，中(zhong)醫(yi)藥事業(ye)發展一(yi)度舉(ju)步維(wei)艱，中(zhong)醫(yi)人才培養(yang)(yang)(yang)也(ye)走過彎路。如何(he)遵循中(zhong)醫(yi)人才成(cheng)長規律(lv)，培養(yang)(yang)(yang)出一(yi)批名醫(yi)大(da)師，是(shi)中(zhong)醫(yi)高(gao)等教(jiao)育不容回(hui)避的問題(ti)。山東(dong)中(zhong)醫(yi)藥大(da)學的不懈嘗試，正是(shi)對這一(yi)問題(ti)的不斷求解和回(hui)答(da)。

　　中醫少年班(ban)使用的校編教材(cai)。資料照片

　　練好“童子功”

　　從娃娃抓起的中醫少年班

　　濰坊市(shi)高新區新城東路上(shang)，有個中醫門診百壽堂，一樓(lou)藥鋪，二(er)樓(lou)診室。一位身形高大的老翁(weng)端(duan)坐桌前，正(zheng)為患(huan)者把脈開方。

　　“了解少年班，你必須見見張奇文老先(xian)生，他當時任山東(dong)中醫學(xue)院(山東(dong)中醫藥大學(xue)前身)黨委書(shu)記。”劉更生說，中醫少年班就(jiu)是張奇文一手(shou)創辦的。

　　年輕的助手悄(qiao)悄(qiao)告(gao)訴記者，張老(lao)已83歲高(gao)齡(ling)，退休(xiu)后回到(dao)老(lao)家濰(wei)坊(fang)開了(le)百壽(shou)堂，“沉潛社區，問病(bing)鄉里”，遠近聞(wen)名。前(qian)段時(shi)間老(lao)人(ren)(ren)感(gan)冒，這幾天剛恢復出(chu)診。雖然(ran)有(you)意給(gei)他少掛幾個號(hao)，但給(gei)病(bing)人(ren)(ren)看完，已是中午12點。

　　得知記(ji)者(zhe)來意(yi)，張奇文有些意(yi)外(wai)，也有些激動。“一老一少(shao)”，是他平生最欣慰(wei)的兩(liang)件事。當然，沒有前者(zhe)，可(ke)能也就沒有后(hou)者(zhe)。

　　“一老”，即主(zhu)編了《名老中(zhong)醫(yi)之路(lu)》一書(shu)。

　　1980年起，《山東中醫學院學報(bao)》推出《名老(lao)中醫之(zhi)路》專欄，邀請全國著名中醫學者撰文，回(hui)憶其從醫道(dao)路和(he)治學經驗。

　　之后，張奇文與周鳳梧、叢林合作，主編《名老中醫之路》一書(shu)，由山東科(ke)技出版(ban)社出版(ban)發行。2005年(nian)這本書(shu)再版(ban)后，12年(nian)里12次印刷，一書(shu)難求。

　　張奇文從書架上抽出厚(hou)厚(hou)的《名(ming)老中(zhong)醫(yi)之(zhi)路》精裝本(ben)，97位專家的名(ming)字赫然在列(lie)。國醫(yi)大(da)師鄧(deng)鐵濤(tao)稱該書是(shi)一(yi)部(bu)20世(shi)紀當代名(ming)醫(yi)的“成才史(shi)”，是(shi)一(yi)部(bu)世(shi)界獨有的中(zhong)醫(yi)教育(yu)史(shi)，也是(shi)一(yi)本(ben)20世(shi)紀中(zhong)醫(yi)傳奇文學。

　　“整(zheng)理他們的成才經驗(yan)時，發現絕大多數名老中(zhong)(zhong)(zhong)醫(yi)(yi)都是少年就開始涉足中(zhong)(zhong)(zhong)醫(yi)(yi)。我認(ren)識到，中(zhong)(zhong)(zhong)醫(yi)(yi)培養要(yao)從少年抓起，這樣(yang)可以(yi)從根(gen)本上扭(niu)轉(zhuan)中(zhong)(zhong)(zhong)醫(yi)(yi)后繼乏人(ren)和從業人(ren)員素質下降(jiang)的局(ju)面。”張奇文10歲學醫(yi)(yi)，背書(shu)切(qie)藥，深知(zhi)練(lian)好“童子功”的道理。

　　由此，張奇文萌生了“一少”的念頭，即開(kai)辦少年班(ban)。

　　開辦之前，個別人也有(you)疑問：“預科3年其(qi)實就(jiu)是高(gao)中，大學(xue)里(li)辦高(gao)中，合適嗎(ma)？”

　　張奇文(wen)說，類似說法沒有動(dong)搖(yao)他的(de)決心，“我們(men)征(zheng)求各方意見(jian)，進行充(chong)分(fen)論證，從山東省(sheng)委(wei)到學校，一致表(biao)示支持。省(sheng)里不少(shao)老領導都在我這(zhe)兒(er)看過(guo)病(bing)，都說這(zhe)是(shi)創(chuang)舉，一定要搞成功。”

　　少年班招生緊鑼密(mi)鼓。學校派(pai)出數十名(ming)老(lao)師，分赴省內各地市重(zhong)點中學進行(xing)宣講和(he)面試，在14歲至16歲之間(jian)、成績優(you)秀的應屆初中畢業生中擇優(you)錄取。中醫世家、骨干的孩子，同等(deng)條件(jian)下可(ke)以優(you)先錄取。

　　當時(shi)，中國科技大學少(shao)年(nian)班名(ming)噪一時(shi)。中醫少(shao)年(nian)班也自帶光環，引來眾多少(shao)男少(shao)女競相參與選拔。自1985年(nian)起連續3年(nian)，每年(nian)秋天都會(hui)有(you)一批少(shao)年(nian)走進(jin)山東中醫學院校園。

　　入校報到(dao)完畢，父親要離開了(le)，曲夷(yi)在女生宿舍樓前哭著拉住父親。父親拍著曲夷(yi)的肩膀，遲(chi)疑(yi)了(le)一會兒，試探著問：“要不咱不上(shang)這個少年(nian)班(ban)了(le)？你回去繼續上(shang)高中，3年(nian)后肯定也能(neng)考(kao)個好(hao)大學。”

　　好強的曲夷愣了一(yi)會兒，搖搖頭(tou)，放開了父(fu)親。

　　在(zai)學校圖書館，記者找到一卷泛黃的1985年(nian)的《山(shan)東(dong)中(zhong)醫(yi)學院學報》合訂本。當年(nian)第三期開(kai)設了《關(guan)于(yu)舉(ju)辦中(zhong)醫(yi)專(zhuan)業少年(nian)班的討(tao)論》專(zhuan)欄，張奇文的《術業有(you)專(zhuan)攻(gong)》被作為開(kai)篇；第四期刊出的，是關(guan)于(yu)少年(nian)班教學計劃的征求意見稿(gao)。一石激起千層浪，眾(zhong)多中(zhong)醫(yi)名家紛(fen)紛(fen)回信，爭(zheng)相建(jian)言獻(xian)策。

　　“舉辦(ban)中(zhong)(zhong)醫(yi)(yi)專業(ye)少年(nian)班(ban)，是振興中(zhong)(zhong)醫(yi)(yi)、發展我國(guo)傳統(tong)醫(yi)(yi)藥、培養具有較高水(shui)平的(de)中(zhong)(zhong)醫(yi)(yi)藥專業(ye)人(ren)才所急需(xu)的(de)。”時任中(zhong)(zhong)國(guo)中(zhong)(zhong)醫(yi)(yi)研究(jiu)院(yuan)西苑(yuan)醫(yi)(yi)院(yuan)研究(jiu)員的(de)王伯(bo)岳，曾在(zai)媒體呼吁開設(she)中(zhong)(zhong)醫(yi)(yi)少年(nian)班(ban)，沒想到山東中(zhong)(zhong)醫(yi)(yi)學院(yuan)“把大家的(de)愿(yuan)望變為現實，成立(li)了全國(guo)第(di)一(yi)個中(zhong)(zhong)醫(yi)(yi)專業(ye)少年(nian)班(ban)，為中(zhong)(zhong)醫(yi)(yi)教(jiao)育事(shi)業(ye)譜寫了新篇章”。

　　他寫(xie)去2000多(duo)字(zi)的(de)一封(feng)信，提出建議：“前期課程(cheng)中，是否(fou)應有四部中醫古籍的(de)概略介紹”“我認為(wei)計劃中的(de)參(can)考讀物太多(duo)了，學生(sheng)難以承受”……

　　“中(zhong)(zhong)醫(yi)學(xue)院已(yi)經辦(ban)了快(kuai)30年(nian)，都(dou)是一個(ge)模式：既(ji)缺乏(fa)中(zhong)(zhong)醫(yi)特色，又(you)不具(ju)備社會(hui)競(jing)爭力。”江西中(zhong)(zhong)醫(yi)學(xue)院黃海(hai)龍、萬蘭清來信(xin)夸贊，“中(zhong)(zhong)醫(yi)少年(nian)班的舉(ju)辦(ban)，打破了這(zhe)種(zhong)沉悶的空氣，是中(zhong)(zhong)醫(yi)藥教育(yu)改革的一枝迎春花。”

　　不滅的中醫夢

　　少年班停辦30年后回頭看

　　山東中醫藥(yao)大學(xue)教(jiao)務處(chu)副處(chu)長郭棟，至今記(ji)得32年前的(de)那(nei)次(ci)面試。他所在的(de)淄博(bo)一中，馮(feng)玲、韓寧等4位同學(xue)順利(li)入選(xuan)少年班，自己卻未(wei)能成為幸運(yun)兒。

　　與4位(wei)同(tong)學(xue)再聚(ju)首(shou)，已(yi)是3年后。郭棟通過(guo)高考成為山東中(zhong)醫(yi)(yi)學(xue)院89級的一(yi)名本(ben)科生。殊途同(tong)歸，都是為了一(yi)個夢，那個不(bu)滅的中(zhong)醫(yi)(yi)夢。

　　上(shang)世紀80年代，人們喜(xi)歡稱呼大學(xue)生(sheng)為“天(tian)之驕子”，用到少(shao)年班學(xue)生(sheng)身上(shang)，恰如其分：就餐有專門食堂，早晨(chen)6點跑操(cao)，晚上(shang)統(tong)一自習(xi)，大聲背(bei)誦中(zhong)醫經典，構(gou)成了少(shao)年班學(xue)生(sheng)的特(te)色生(sheng)活。

　　“這些孩子都(dou)是(shi)各(ge)學(xue)(xue)(xue)校選(xuan)拔來(lai)的尖(jian)子生(sheng)，思維活躍，表現突(tu)出(chu)，在學(xue)(xue)(xue)校里特別引人注(zhu)目。”時任85級少年班(ban)輔(fu)導員、現任山東中醫藥大學(xue)(xue)(xue)研究生(sheng)院黨總支書記的唐(tang)迎雪說，學(xue)(xue)(xue)校運動會的前三名(ming)有少年班(ban)學(xue)(xue)(xue)生(sheng)，各(ge)種文藝演出(chu)表現活躍的也不乏少年班(ban)學(xue)(xue)(xue)生(sheng)。

　　曲(qu)夷說，少年(nian)班(ban)學(xue)(xue)制8年(nian)，預科(ke)(ke)3年(nian)學(xue)(xue)習高(gao)中(zhong)全部文化(hua)課，加上中(zhong)醫經典串講，背誦《湯頭歌(ge)訣》《藥(yao)性(xing)賦》《瀕(bin)湖(hu)脈(mo)學(xue)(xue)》等，強調要學(xue)(xue)好古漢語和一門(men)外國語。本科(ke)(ke)5年(nian)與普(pu)通班(ban)相比，更加強化(hua)中(zhong)醫經典課程學(xue)(xue)習，延長臨床實(shi)習期，增(zeng)加專科(ke)(ke)定(ding)向實(shi)習。

　　少年班培(pei)養重點和目標主要是：“精醫(yi)理(li)”，即(ji)精通中醫(yi)理(li)論(lun)，掌握中醫(yi)理(li)論(lun)精髓和中醫(yi)思維方式方法；“懂文理(li)、哲理(li)”，即(ji)加強古漢語和中國古代(dai)哲學、傳統文化教(jiao)學；“早(zao)接觸臨(lin)床”，采(cai)取臨(lin)床帶教(jiao)導師(shi)制，實施(shi)專業(ye)定向培(pei)養。

　　“熟讀(du)王叔和，不(bu)如臨證多。”張奇文強調知行合一(yi)、重在實(shi)(shi)踐，“少年班的實(shi)(shi)習(xi)問題，一(yi)定要(yao)預(yu)為(wei)之謀。可以考慮(lv)采(cai)用以師(shi)(shi)帶徒的辦法，一(yi)位老師(shi)(shi)帶幾個人，不(bu)宜(yi)過多。”

　　少年班學生培養(yang)效果究竟(jing)如(ru)何？

　　少年班(ban)停辦10年后(hou)，該(gai)校5位教師做了(le)一(yi)項詳細調研：少年班(ban)學(xue)(xue)生(sheng)(sheng)的專(zhuan)業思想和專(zhuan)業基(ji)礎牢(lao)固(gu)，成績普遍好(hao)于(yu)普通班(ban)學(xue)(xue)生(sheng)(sheng)；畢業后(hou)這些學(xue)(xue)生(sheng)(sheng)的綜合業務水(shui)(shui)平、中醫理論水(shui)(shui)平、外語水(shui)(shui)平、工作態度(du)、動手能(neng)(neng)力、處(chu)理人際關(guan)系(xi)的能(neng)(neng)力等，也(ye)明顯強于(yu)普通班(ban)學(xue)(xue)生(sheng)(sheng)。

　　參與了(le)(le)這項調研的(de)(de)(de)郭(guo)棟說：“少年班人才培(pei)養模式，吸收了(le)(le)傳統(tong)中(zhong)(zhong)醫教(jiao)育的(de)(de)(de)成功經(jing)驗，彌補了(le)(le)普通中(zhong)(zhong)醫本科教(jiao)育的(de)(de)(de)不足，培(pei)養了(le)(le)一(yi)批具(ju)有獨特(te)知識和能(neng)力結(jie)構的(de)(de)(de)中(zhong)(zhong)醫人才，為中(zhong)(zhong)醫教(jiao)育改革進行(xing)了(le)(le)富有理論(lun)和實踐意義的(de)(de)(de)積極(ji)探索。”

　　2016年秋，張奇文去北(bei)京參加一個學術會議，85級少年班學生(sheng)丁霞招呼(hu)3個年級在京的學生(sheng)，一時聚了20多人來看他。看著這些當年睡覺還蹬被子(zi)的孩(hai)子(zi)，如今(jin)成了北(bei)京各大醫院、高校(xiao)、研究機構(gou)的骨干、負(fu)責人、帶頭人，張奇文十分欣慰，不(bu)禁多喝了幾杯。

　　丁霞一口氣讀到博士畢業(ye)，現為北京中醫藥(yao)大學(xue)東直(zhi)門醫院消化科主任醫師。她與87級(ji)少年(nian)班學(xue)生、北京中醫藥(yao)大學(xue)中醫學(xue)院副院長趙琰向張(zhang)老表示感謝：“沒有您當年(nian)的努力，就沒有我們這些人的今(jin)天(tian)。”老人止(zhi)不住眼圈紅(hong)了。

　　朱世杰，87級(ji)少年班學生，剛(gang)從中日友好醫院調任(ren)中國中醫科(ke)學院望京醫院腫(zhong)瘤(liu)科(ke)主任(ren)，戴一副眼鏡，上學時就愛笑，現在對病(bing)人也常帶微笑。

　　“張老，您(nin)還記得(de)嗎？您(nin)說(shuo)背(bei)書是學醫的(de)基礎(chu)。”朱世杰端著酒(jiu)杯說(shuo)，“您(nin)當年說(shuo)，少(shao)年背(bei)書如(ru)以(yi)鑿刻石，永生不忘；中年背(bei)書如(ru)以(yi)刀刻木，記憶(yi)不深；老年背(bei)書如(ru)以(yi)錐錐水(shui)，旋背(bei)旋忘。我到現在都記得(de)呢！”

　　曲夷(yi)的同(tong)窗(chuang)張(zhang)榮利，來(lai)自(zi)山東泗水，開朗、有主見，寫得一手好字，自(zi)少年班畢業后(hou)又(you)先后(hou)攻讀中醫(yi)內科、藥理(li)，從清華大學(xue)博士后(hou)出(chu)站后(hou)，進(jin)入(ru)北京大學(xue)從事心血管(guan)生理(li)學(xue)與藥理(li)學(xue)研(yan)究工作。

　　“現在的工(gong)(gong)作與中(zhong)醫無關，但家中(zhong)常(chang)備常(chang)用的中(zhong)藥飲片(pian)，家人用藥，都是我來開方。”張榮(rong)利說(shuo)，即使出國(guo)工(gong)(gong)作，仍堅持(chi)帶上(shang)《傷寒論》，“經典(dian)之作常(chang)讀常(chang)新，每(mei)覽(lan)古(gu)訓，必有(you)所得(de)。”

　　天南，地北，海外，少(shao)(shao)年(nian)班學生如今遍布(bu)世(shi)界，在國外的(de)就有20多人(ren)，大都還是從事醫(yi)學工作(zuo)。學校對三(san)級少(shao)(shao)年(nian)班進行追蹤調查表明(ming)，有70%以(yi)上的(de)畢業(ye)生成為優秀的(de)中醫(yi)人(ren)才(cai)。

　　“中(zhong)醫(yi)少年(nian)班，開創了中(zhong)醫(yi)高等教育長(chang)學(xue)制的先(xian)河，原先(xian)5年(nian)，我(wo)們8年(nian)，同(tong)時也是院校教育與師(shi)承教育的有機結合。”山東中(zhong)醫(yi)藥大學(xue)副校長(chang)高樹中(zhong)說。

　　傳統中醫班再續前緣

　　傳承中醫“原始基因”

　　曲夷(yi)博(bo)士畢業后留校，當了老師。2006年，她(ta)接到了一項(xiang)教學(xue)任務——為新開的傳(chuan)統中(zhong)醫班(ban)擔(dan)任學(xue)業導師，講授《傷寒論選讀(du)》。

　　盡管中(zhong)(zhong)醫(yi)(yi)少(shao)年班(ban)停辦(ban)，山(shan)東中(zhong)(zhong)醫(yi)(yi)藥大學探索(suo)的(de)(de)(de)(de)腳(jiao)步卻沒有停止。停辦(ban)少(shao)年班(ban)10年后醞釀設立(li)的(de)(de)(de)(de)傳(chuan)統(tong)中(zhong)(zhong)醫(yi)(yi)班(ban)，根據(ju)學習(xi)成績、加試成績，從剛升入(ru)大二、本碩連(lian)讀七年制學生里(li)，選拔出可(ke)以進(jin)入(ru)傳(chuan)統(tong)中(zhong)(zhong)醫(yi)(yi)班(ban)的(de)(de)(de)(de)人選。中(zhong)(zhong)醫(yi)(yi)少(shao)年班(ban)的(de)(de)(de)(de)辦(ban)學理(li)念、培養(yang)模(mo)式、教學方法、課程設置、經驗教訓(xun)等，都(dou)是(shi)有益(yi)的(de)(de)(de)(de)借(jie)鑒。曲夷，這(zhe)位昔日的(de)(de)(de)(de)少(shao)年班(ban)學生，接過上一輩老師的(de)(de)(de)(de)接力(li)棒(bang)，加入(ru)傳(chuan)統(tong)中(zhong)(zhong)醫(yi)(yi)班(ban)學生的(de)(de)(de)(de)教學培養(yang)行列(lie)。

　　“傳統(tong)中醫(yi)(yi)班與普(pu)通班的最大區(qu)別，就是(shi)增加(jia)(jia)傳統(tong)文化(hua)課(ke)，減少西(xi)醫(yi)(yi)課(ke)程(cheng)，把中醫(yi)(yi)西(xi)醫(yi)(yi)課(ke)程(cheng)比例調整為5∶1；淡化(hua)英語、計算機課(ke)程(cheng)；增加(jia)(jia)實訓(xun)實踐和技(ji)能，采取傳統(tong)師帶徒(tu)形式。”2006級傳統(tong)中醫(yi)(yi)班班主任、山東(dong)中醫(yi)(yi)藥大學(xue)(xue)中醫(yi)(yi)學(xue)(xue)院教(jiao)授張慶(qing)祥說(shuo)。

　　作為傳(chuan)統中(zhong)醫班的“設計師”，時任山東(dong)中(zhong)醫藥大學校(xiao)長王(wang)新陸(lu)說，開設傳(chuan)統中(zhong)醫班，就(jiu)是(shi)要傳(chuan)承中(zhong)醫的“原始基因(yin)”，培養中(zhong)醫思維，孵育(yu)“原汁原味的中(zhong)醫”。

　　傳統中醫班(ban)，從培養(yang)方案到(dao)課程設置，特色鮮明，一以貫(guan)之。

　　重素質，厚文理。

　　傳統(tong)(tong)文化學(xue)習和中(zhong)醫思維養成，得(de)到了前所(suo)未有的突出強調。參與(yu)傳統(tong)(tong)中(zhong)醫班設計(ji)和教學(xue)的劉更生介紹，《〈四書〉概要》《〈周易〉概論》《考古發現與(yu)中(zhong)醫學(xue)》《〈說文解字〉解讀》《紅(hong)樓醫事(shi)》等(deng)15門(men)傳統(tong)(tong)文化課程(cheng)，成為(wei)必修課。

　　“中醫是從遠古到農耕社會漫長(chang)(chang)的發展過(guo)程中不斷成長(chang)(chang)起來(lai)的，是從田野里走出來(lai)的，是從地里‘種’出來(lai)的。西醫是工業文明之后，從工廠(chang)里制造出來(lai)的，和中醫個體的經驗(yan)模式(shi)差別(bie)很(hen)大，必須區別(bie)對待，探索符合各(ge)自特點的人(ren)才培養模式(shi)。”王新陸說。

　　重傳承，通經典。

　　“四部經(jing)典”自不必說(shuo)，《難經(jing)》《中(zhong)(zhong)醫(yi)文獻學》等也成必修課(ke)，中(zhong)(zhong)醫(yi)經(jing)典背(bei)誦課(ke)程更成為一大特色(se)。劉(liu)更生認為：“中(zhong)(zhong)醫(yi)經(jing)典是中(zhong)(zhong)醫(yi)學術和中(zhong)(zhong)醫(yi)思維(wei)的(de)載(zai)體，只(zhi)有爛熟于心，才能領悟(wu)中(zhong)(zhong)醫(yi)的(de)精妙。”

　　背(bei)誦(song)(song)中(zhong)(zhong)醫(yi)(yi)經典，成了傳統中(zhong)(zhong)醫(yi)(yi)班(ban)學(xue)(xue)生的家(jia)常(chang)便飯。教(jiao)室里(li)，大樹(shu)下，小路邊(bian)，石凳旁，都有學(xue)(xue)生誦(song)(song)讀的身影(ying)。山東(dong)中(zhong)(zhong)醫(yi)(yi)藥大學(xue)(xue)中(zhong)(zhong)醫(yi)(yi)學(xue)(xue)院副(fu)院長朱姝說，有一年華(hua)東(dong)六省(sheng)一市中(zhong)(zhong)醫(yi)(yi)知(zhi)識競賽，學(xue)(xue)校派出5人參賽，其中(zhong)(zhong)4人來自傳統中(zhong)(zhong)醫(yi)(yi)班(ban)，一舉(ju)捧回(hui)個二等獎。

　　背(bei)(bei)什么，背(bei)(bei)多少，如何背(bei)(bei)，讓不少初(chu)學(xue)者困惑。劉(liu)更(geng)生、郭棟與(yu)其他(ta)幾位老師，歷時(shi)7年，主編《中(zhong)醫(yi)必背(bei)(bei)紅寶書(shu)》《中(zhong)醫(yi)必背(bei)(bei)藍寶書(shu)》，手掌大小(xiao)，便于(yu)攜(xie)帶。一(yi)開始(shi)只在校(xiao)內印行(xing)，后來交(jiao)由中(zhong)國中(zhong)醫(yi)藥出(chu)版(ban)(ban)社出(chu)版(ban)(ban)。劉(liu)更(geng)生心里沒底，擔心出(chu)版(ban)(ban)社賠錢，沒想到出(chu)版(ban)(ban)后三個(ge)月(yue)就(jiu)脫銷了。

　　重實踐，早臨(lin)床。

　　傳統(tong)中醫班配備了(le)學(xue)業導師(shi)、臨床導師(shi)和(he)技能(neng)導師(shi)。從第二學(xue)年(nian)開(kai)始，每周(zhou)至(zhi)少有兩(liang)個半天到醫院實踐，每年(nian)兩(liang)次集中見習(xi)，畢業實習(xi)延長至(zhi)兩(liang)年(nian)半。

　　張慶祥介(jie)紹，針(zhen)對“醫不(bu)識藥(yao)(yao)”問題(ti)，每屆學生(sheng)都(dou)要到(dao)安(an)徽亳州全國最(zui)大的(de)中(zhong)藥(yao)(yao)批發市場識藥(yao)(yao)實習(xi)。山東省內的(de)昆(kun)崳山、蒙山，是學生(sheng)的(de)天然采藥(yao)(yao)課堂(tang)。年輕人每采到(dao)一種新藥(yao)(yao)，都(dou)興(xing)高采烈。學校在校園(yuan)里專門辟出(chu)5畝地，命名“百草(cao)園(yuan)”，種有(you)中(zhong)草(cao)藥(yao)(yao)數(shu)百種，是離學生(sheng)最(zui)近的(de)識藥(yao)(yao)園(yuan)地。

　　傳統中醫(yi)(yi)班連續招生(sheng)(sheng)6屆，學業(ye)成績、專業(ye)思想(xiang)、臨證能(neng)力等，均優于普通中醫(yi)(yi)學七年制班。2006級學生(sheng)(sheng)丁曉已是(shi)山東省中醫(yi)(yi)院坐診大夫(fu)，業(ye)余在電視臺(tai)舉辦健(jian)康知識講座(zuo)；2007級學生(sheng)(sheng)魯(lu)興隆回家開設自己的診所，有模有樣。

　　“學(xue)(xue)生相(xiang)互(hu)試(shi)脈、開(kai)藥方，在(zai)實(shi)訓室給(gei)其他院系運(yun)動(dong)扭傷的同學(xue)(xue)按摩治療(liao)，回家(jia)給(gei)家(jia)人(ren)看小病開(kai)小藥，都不在(zai)話下。”朱姝說(shuo)。

　　國家中(zhong)醫(yi)藥(yao)管理局負責人多次來校(xiao)，到(dao)教(jiao)室聽學生背誦經(jing)典，到(dao)實訓室看學生“練兵”，給予肯定，“這種傳統中(zhong)醫(yi)方(fang)向教(jiao)育模(mo)式，是在中(zhong)醫(yi)藥(yao)教(jiao)育方(fang)面一種十分有意義的嘗試。”

　　扁鵲班能否出“扁鵲”？

　　矢志探索中醫人才培養模式

　　中(zhong)醫(yi)少年班(ban)，如今仍留存(cun)在中(zhong)醫(yi)藥界一代人(ren)的贊(zan)嘆和(he)記憶里。

　　除(chu)了少年(nian)班(ban)和傳統中(zhong)(zhong)醫(yi)(yi)(yi)班(ban)，山東中(zhong)(zhong)醫(yi)(yi)(yi)藥(yao)大學(xue)還辦過(guo)中(zhong)(zhong)醫(yi)(yi)(yi)文(wen)獻班(ban)，旨在讓學(xue)生(sheng)扎實(shi)掌握(wo)中(zhong)(zhong)醫(yi)(yi)(yi)文(wen)獻和經典；全(quan)科中(zhong)(zhong)醫(yi)(yi)(yi)方面有2009年(nian)開設的鵲華班(ban)，秉承“更全(quan)科、更中(zhong)(zhong)醫(yi)(yi)(yi)”的理念，培(pei)養既傳統又現代的醫(yi)(yi)(yi)學(xue)人才。

　　當(dang)下，更讓(rang)師生們振奮(fen)的(de)(de)，是2017年(nian)(nian)(nian)開設的(de)(de)扁鵲班。上(shang)一年(nian)(nian)(nian)的(de)(de)新生中有150多人(ren)報名，經(jing)兩(liang)輪篩選(xuan)留下40人(ren)，編為預科班，2017年(nian)(nian)(nian)下半年(nian)(nian)(nian)再(zai)精選(xuan)出20名。

　　郭棟介紹，預科班(ban)學生早上(shang)晨練，或者(zhe)練習太(tai)極拳等傳(chuan)(chuan)統體育保健課目(mu)，誦讀經典，識藥采藥，習練外(wai)治方法，著力培養學生對中(zhong)醫的興趣和(he)感悟，目(mu)的是從中(zhong)選出矢(shi)志(zhi)投身(shen)中(zhong)醫藥事業的同學。在借(jie)鑒中(zhong)醫少年班(ban)和(he)傳(chuan)(chuan)統中(zhong)醫班(ban)的經驗基礎(chu)上(shang)，扁鵲班(ban)的培養方案(an)也將(jiang)更(geng)加完善(shan)合理。

　　作為評委，曲夷參加了80進40環節(jie)的篩選面試，題目是與中醫相關的熱點話題討論，現場抽題打(da)分。她明顯(xian)感到，這一代學生，知(zhi)識面、語言表達(da)、組織能(neng)力明顯(xian)提高(gao)。

　　年輕人一(yi)旦產生(sheng)(sheng)了興(xing)趣，熱情擋(dang)都(dou)擋(dang)不住。預科班學(xue)生(sheng)(sheng)自編了一(yi)份內部刊(kan)物《扁鵲言醫》，主編于燕楠每期(qi)都(dou)要(yao)帶著初稿找劉更(geng)生(sheng)(sheng)審定。劉更(geng)生(sheng)(sheng)大(da)加鼓勵：“好(hao)好(hao)做下去，別(bie)把自己走過的(de)路都(dou)忘了。”

　　中(zhong)醫(yi)人(ren)才培養究(jiu)竟要走一條什么(me)樣的路？扁鵲班如何才能(neng)辦得更好(hao)？郭棟前幾年參與了有(you)關(guan)部門一項(xiang)(xiang)關(guan)于建立中(zhong)醫(yi)師承教育(yu)制(zhi)度的研究(jiu)項(xiang)(xiang)目，對(dui)此(ci)有(you)著深(shen)入思考(kao)。他總結(jie)為(wei)32個字：注重經(jing)典，根底(di)扎實；志趣(qu)為(wei)先，習在臨證；言傳身教，教學相長(chang)；一脈相承，流派紛呈(cheng)。

　　郭棟直言，多(duo)年來(lai)中(zhong)醫教育存在“兩(liang)個弱化”問題(ti)：“一個是中(zhong)醫思維能力(li)的弱化，沒有經典這(zhe)個根底(di)，中(zhong)醫學生(sheng)畢業后，很快(kuai)就被(bei)西醫西化了；另一個是臨床能力(li)的弱化，五年制(zhi)的中(zhong)醫本科生(sheng)，很多(duo)竟開不出(chu)個像樣的方子來(lai)，技術上沒有一手，這(zhe)恐怕(pa)是我們的教育出(chu)問題(ti)了。”

　　“通過高等教育(yu)大規(gui)模(mo)培(pei)(pei)養(yang)中醫(yi)(yi)(yi)，是中醫(yi)(yi)(yi)培(pei)(pei)養(yang)的(de)(de)(de)(de)進步，這一點不能否認。”劉更生說，“問(wen)題在于，我們的(de)(de)(de)(de)中醫(yi)(yi)(yi)教育(yu)，受現(xian)代西方教育(yu)體系、方法、評價標準(zhun)的(de)(de)(de)(de)影響太重，而忽略了中醫(yi)(yi)(yi)人才(cai)成長的(de)(de)(de)(de)規(gui)律，沒(mei)根(gen)據(ju)這個規(gui)律量身(shen)定做適合的(de)(de)(de)(de)培(pei)(pei)養(yang)體系。用西醫(yi)(yi)(yi)的(de)(de)(de)(de)統一標準(zhun)來(lai)要求中醫(yi)(yi)(yi)教育(yu)，這是不公(gong)平的(de)(de)(de)(de)，也(ye)是有(you)問(wen)題的(de)(de)(de)(de)。”

　　劉更(geng)生說，西醫(yi)是靠科學技術支撐成長進步(bu)(bu)的(de)，今(jin)天(tian)一(yi)(yi)(yi)個普通的(de)西醫(yi)大夫(fu)(fu)，可能比100年前(qian)的(de)一(yi)(yi)(yi)個名醫(yi)專(zhuan)家強(qiang)出(chu)不(bu)知(zhi)多少倍(bei)；中(zhong)(zhong)醫(yi)不(bu)一(yi)(yi)(yi)樣，主要靠自身積(ji)累和悟性，當代(dai)中(zhong)(zhong)醫(yi)發展水平(ping)不(bu)一(yi)(yi)(yi)定(ding)比以前(qian)高，今(jin)天(tian)的(de)大夫(fu)(fu)也不(bu)一(yi)(yi)(yi)定(ding)就比古代(dai)強(qiang)。中(zhong)(zhong)醫(yi)教(jiao)育必須從個體培養(yang)上下大功夫(fu)(fu)，做大文章。“認準的(de)東西，穩步(bu)(bu)推進，一(yi)(yi)(yi)步(bu)(bu)步(bu)(bu)推，一(yi)(yi)(yi)點點改，就一(yi)(yi)(yi)定(ding)有改變、有收獲。”

　　對(dui)中醫(yi)教(jiao)(jiao)育長期以(yi)來存在的一些(xie)問題，副(fu)校長高(gao)樹中同(tong)樣深有體會：重(zhong)(zhong)醫(yi)輕(qing)藥，學醫(yi)的只懂(dong)(dong)醫(yi)，不懂(dong)(dong)藥，不識藥；重(zhong)(zhong)內治，輕(qing)外治；重(zhong)(zhong)院校教(jiao)(jiao)育，不重(zhong)(zhong)視師承教(jiao)(jiao)育；重(zhong)(zhong)學院派，不注重(zhong)(zhong)民間(jian)；重(zhong)(zhong)理論，輕(qing)臨床。“諸如這些(xie)問題，不解(jie)決不行(xing)。”高(gao)樹中說，山東中醫(yi)藥大學就是要通(tong)過(guo)開設扁(bian)鵲班(ban)，打造中醫(yi)教(jiao)(jiao)育特區。

　　外部環境的限(xian)制，給中醫教(jiao)育造成了一(yi)些障礙。

　　不少用人單位在(zai)(zai)招聘(pin)時，仍(reng)把英語(yu)四六級、西(xi)醫水平作(zuo)為考量(liang)的(de)(de)必要指標，無形中(zhong)(zhong)限制了中(zhong)(zhong)醫畢業生的(de)(de)就業出路。張慶祥介紹，在(zai)(zai)中(zhong)(zhong)醫院普遍西(xi)化(hua)的(de)(de)大環境下，年(nian)輕的(de)(de)中(zhong)(zhong)醫畢業生在(zai)(zai)走(zou)上工作(zuo)崗位之前大多在(zai)(zai)病房工作(zuo)，不少中(zhong)(zhong)醫院的(de)(de)診治也多以西(xi)醫西(xi)藥為主(zhu)，傳統中(zhong)(zhong)醫人才缺乏成長環境。

　　王新陸(lu)坦言，中(zhong)醫藥發展的(de)大環境變(bian)好了，但中(zhong)醫教育(yu)的(de)制約因素(su)仍(reng)然不少。對于(yu)改(gai)革效果的(de)評價不宜(yi)單一(yi)化、短期化，而(er)應(ying)不斷完善、修(xiu)正，并堅(jian)定信心堅(jian)持下去。

　　“中(zhong)醫(yi)(yi)很(hen)多(duo)觀點和認識(shi)都(dou)是古人在觀察天(tian)地(di)(di)自(zi)然時得(de)來(lai)的，醫(yi)(yi)者(zhe)要‘上(shang)知(zhi)天(tian)文，下知(zhi)地(di)(di)理，中(zhong)知(zhi)人事’。做一個好大(da)夫，不僅要學(xue)識(shi)淵(yuan)博(bo)，還要懂(dong)天(tian)氣(qi)、接(jie)地(di)(di)氣(qi)、通人氣(qi)，不是坐在高樓大(da)廈里就可(ke)以(yi)做到的。”山東(dong)中(zhong)醫(yi)(yi)藥大(da)學(xue)校(xiao)長武(wu)繼彪說(shuo)，學(xue)校(xiao)這些年不斷進行中(zhong)醫(yi)(yi)人才(cai)培養(yang)模式(shi)的探(tan)索和試點，久久為功(gong)，“人才(cai)培養(yang)的模式(shi)越(yue)豐富、越(yue)科學(xue)，出(chu)名醫(yi)(yi)、出(chu)大(da)師的可(ke)能(neng)性就越(yue)大(da)，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