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li)亞時間4月(yue)14日凌晨,火光(guang)撕破大(da)馬士革夜空。美國(guo)(guo)、英國(guo)(guo)、法國(guo)(guo)發動(dong)空襲,理由是敘利(li)亞政府用“化學武器攻擊(ji)”反對派(pai)武裝控制區。
這一天是(shi)敘(xu)利亞常駐聯合國代表巴(ba)沙爾·賈法里的生日。
當時,賈法(fa)里身(shen)在美國(guo)紐約。他(ta)在這個崗位上已經(jing)待(dai)了12年,是在聯合(he)國(guo)工作時間最長的(de)常(chang)駐代表之(zhi)一(yi)。祖國(guo)戰(zhan)(zhan)火紛飛,聯合(he)國(guo)成為(wei)他(ta)的(de)“戰(zhan)(zhan)場”。這名資深外交(jiao)官還將繼(ji)續為(wei)敘利亞(ya)吶喊、辯護、爭取利益,哪(na)怕他(ta)的(de)聲音常(chang)常(chang)被刻意無視。

資料圖:2月24日,在位于紐約的聯合國總部,敘利亞常駐聯合國代表賈法里(前)在安理會通過敘利亞全境停火決議草案后發言。新華網記者 李木子 攝
【疲憊側影】
美英法對敘空(kong)襲后,一張賈法里坐在聯合國總部大樓(lou)休息區的照(zhao)片(pian)在網(wang)絡流傳:
身(shen)形高(gao)大、西裝革(ge)履(lv)的賈法里低著頭,背稍(shao)屈,雙手交握(wo)。人臉側對鏡(jing)頭,因逆(ni)光而看(kan)不清表情,姿勢(shi)卻(que)透出一股(gu)疲憊。樓下庭院一座(zuo)小亭中,懸掛著“和平鐘”。
聯想到賈(jia)法(fa)里9日在安理會上慷慨(kai)陳詞、痛訴美(mei)英(ying)法(fa)污蔑敘利亞(ya),對方(fang)代表卻故意早(zao)早(zao)離場,不少人從這張照片中(zhong)解讀出“悲涼”和“無奈”。
在(zai)新華(hua)社現任(ren)和前任(ren)常(chang)駐(zhu)聯(lian)合(he)國(guo)記者李木子、王建剛、倪紅(hong)梅(mei)、史霄萌等人印象中,賈法(fa)里(li)博學、儒雅。他(ta)身高一米九,在(zai)人群中很(hen)顯眼,面對記者常(chang)謙(qian)遜微笑。但在(zai)聯(lian)合(he)國(guo)會場(chang)上,他(ta)更多(duo)時候眉頭(tou)緊鎖。
社交媒體“臉書”上(shang),賈法里的粉(fen)絲為他建個人主頁“敘利亞外交巨人賈法里博士粉(fen)絲團(tuan)”,點贊數累(lei)計39萬。賈法里本人極少借社交媒體發聲(sheng),更慣于(yu)借聯合(he)國官方場合(he)或召開記者會(hui)等渠道對外溝通。
賈(jia)(jia)法(fa)里的“男中音”低沉(chen)而富有磁性。除阿拉(la)伯語,他還能講一(yi)口(kou)流利的法(fa)語、英(ying)語和波(bo)斯語。官(guan)方(fang)資料顯示(shi),賈(jia)(jia)法(fa)里1956年4月(yue)14日出(chu)生于(yu)敘(xu)利亞首(shou)都,1977年畢(bi)業(ye)于(yu)大(da)(da)馬士(shi)革大(da)(da)學(xue)(xue)(xue)法(fa)國(guo)文(wen)學(xue)(xue)(xue)專業(ye),此后赴(fu)法(fa)進修(xiu),10年間取得兩個(ge)碩士(shi)學(xue)(xue)(xue)位和兩個(ge)博士(shi)學(xue)(xue)(xue)位,包括巴(ba)黎索邦大(da)(da)學(xue)(xue)(xue)政治學(xue)(xue)(xue)博士(shi)學(xue)(xue)(xue)位。他出(chu)版過《美國(guo)游說集團》等(deng)5部著作。
賈(jia)法里(li)20世紀80年(nian)代(dai)進入敘外交部(bu)工作,歷任敘駐法大使(shi)館(guan)(guan)三等秘(mi)書、常駐聯合國(guo)代(dai)表團一等秘(mi)書、駐巴黎(li)參(can)贊、駐印度(du)尼西(xi)亞使(shi)館(guan)(guan)代(dai)理(li)大使(shi)、常駐歐洲(zhou)聯盟(meng)代(dai)表,2006年(nian)成為常駐聯合國(guo)代(dai)表。2010年(nian)開(kai)始,隨著西(xi)方所謂“阿拉伯之(zhi)春”席卷(juan)中東(dong)地區、令多國(guo)陷入政治動蕩,賈(jia)法里(li)成為聯合國(guo)總部(bu)最受關注(zhu)的外交官之(zhi)一。
【負重前行】
美(mei)國國務(wu)院2014年(nian)發布一道限制(zhi)令(ling),要求賈(jia)法里(li)只能(neng)在紐約(yue)聯(lian)合國總(zong)部周圍大約(yue)40公里(li)范(fan)圍內(nei)活動,沒有解釋原因。美(mei)國媒(mei)體說,這類限令(ling)往往“出于防范(fan)間諜行(xing)為的安全考(kao)慮”。一個敘利亞反對派團體曾指認賈(jia)法里(li)在美(mei)國各地游說、聯(lian)絡敘利亞僑民。
敘利亞不是安(an)理(li)會(hui)理(li)事(shi)國(guo),安(an)理(li)會(hui)召開事(shi)關敘利亞的會(hui)議時(shi),賈法(fa)里(li)只(zhi)能在(zai)所有理(li)事(shi)國(guo)代表結束陳詞后發言(yan)。傾聽(ting)他(ta)國(guo)代表發言(yan)時(shi),賈法(fa)里(li)常常做大(da)量筆記,寫滿阿拉(la)伯文(wen)的大(da)小紙張一頁又一頁,鋪了一桌(zhuo)。
賈法里的(de)發言引(yin)經(jing)據典、用(yong)詞(ci)講(jiang)究。9日,安理會(hui)就敘“化武攻擊”事件召開緊(jin)急會(hui)議,他(ta)引(yin)用(yong)美國(guo)民權運動領袖馬丁(ding)·路德·金的(de)話(hua)“謊言就像雪球,越(yue)滾越(yue)大”,指責西(xi)方國(guo)家利用(yong)“說謊”不斷制造或加劇地(di)區沖突:巴勒斯坦、朝(chao)鮮半島、越(yue)南、伊拉克……現(xian)在又謀求(qiu)“摧毀敘利亞”。
他說,敘利亞(ya)誓與所(suo)有侵犯國家主權的勢力(li)斗爭到底。
賈法里當(dang)場掏(tao)出(chu)三本《聯合國(guo)憲章》,讓會議主(zhu)席發給(gei)美(mei)英法三國(guo)代表(biao),好讓他們“從無知和專橫中(zhong)醒(xing)悟”。
可惜,目標(biao)聽(ting)(ting)眾(zhong)不打算聽(ting)(ting)他“教(jiao)訓(xun)”。
新(xin)華社記者在現場看到,賈(jia)法(fa)里剛開(kai)口,美國(guo)常駐聯合國(guo)代(dai)表(biao)妮(ni)基·黑莉協同英、法(fa)兩國(guo)代(dai)表(biao)及其(qi)助理等(deng)十余人已起身,收拾(shi)、離座(zuo),開(kai)門、消失(shi)……動(dong)靜(jing)不小,場面尷尬。面對這(zhe)種帶有羞辱(ru)性的行為,賈(jia)法(fa)里保持克(ke)制,不動(dong)聲色繼續發言。
俄羅斯(si)媒體報(bao)道,這(zhe)不(bu)是賈(jia)法里唯一(yi)一(yi)次遭遇(yu)如此尷尬。幾天前(qian),賈(jia)法里針(zhen)對“化武”事件的(de)發言現場(chang)直播(bo)再度中(zhong)斷,而他當(dang)時剛說道:“感謝這(zhe)個機會(hui),我終于有寬裕(yu)的(de)時間(jian)來闡(chan)述敘(xu)利亞現場(chang)的(de)情況和立場(chang)……”
【使命未完】
賈法(fa)里堪稱(cheng)“檄文”的(de)(de)演講和(he)看似“疲憊”的(de)(de)照片(pian)打(da)動不少網民,卻無(wu)法(fa)讓敘利(li)亞解脫困(kun)境(jing)。
4月17日,敘利亞(ya)國(guo)慶日,沒有(you)煙花,只有(you)炮火。政府軍(jun)防空(kong)系統警(jing)鐘誤(wu)鳴,觸發多枚導彈升(sheng)空(kong)……
14日(ri)對(dui)敘利亞境(jing)內(nei)目標實施“精準打(da)擊”后,美(mei)國總統(tong)唐納德·特(te)朗普在社交(jiao)媒體上宣布“使命完(wan)成”!
這讓人想起(qi),2003年5月,時(shi)任(ren)美(mei)國(guo)總統喬治·W·布(bu)什在美(mei)國(guo)海軍一艘航空母(mu)艦上宣布(bu)伊拉克戰爭(zheng)“勝利”,甲板上懸掛巨幅標(biao)語“使(shi)命完成(cheng)”。然(ran)而,伊拉克反美(mei)武(wu)裝襲(xi)擊、派別沖突不斷,極端(duan)組織(zhi)趁亂崛起(qi),美(mei)國(guo)陷入(ru)戰爭(zheng)泥潭(tan),“使(shi)命完成(cheng)”淪(lun)為笑柄。
對(dui)賈法里(li)而言,使(shi)命遠未完(wan)成。還(huan)有許(xu)多場“戰斗”等著他。
賈法里(li)說,敘利亞向安理會遞交過146份指認(ren)敘利亞恐(kong)怖分子掌握氯氣和沙林毒氣等化武的報告,如石沉(chen)大(da)海。
“不(bu)(bu)是別人,而是敘利亞自己多(duo)次申請(qing)聯合(he)國(guo)(guo)派代表團來核查化(hua)武事件。說有化(hua)武,那就來查,為(wei)什么要空襲我的國(guo)(guo)家?”賈法(fa)里不(bu)(bu)斷質問。
他還(huan)將繼續以“說理”來抗(kang)爭。這(zhe)是他身為外交官(guan)的(de)使命。(藺(lin)妍)(新華社專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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