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南寧7月4日電 題：最后的湘江搶渡：用生命向信仰交出答卷
新華社記者朱超、夏(xia)軍、張瑞(rui)杰
鳳凰嘴(zui)是著名的(de)湘(xiang)江(jiang)渡(du)口，位(wei)于廣西全州縣鳳凰鎮。渡(du)口不(bu)大(da)，一艘簡易鐵(tie)船固(gu)定在橫跨湘(xiang)江(jiang)的(de)鐵(tie)索上，人們依靠(kao)擺渡(du)人拉動鐵(tie)索過江(jiang)。
80多年前，最后一批(pi)紅軍在這里(li)渡(du)過湘江。當時涉渡(du)寬約(yue)百米的江面，猶(you)如跨越天塹。
這是位于廣西全州縣才灣鎮的腳山鋪阻擊戰發生地（6月29日無人機拍攝）。 新華社記者 周華 攝
生與死之戰
1934年(nian)10月中央紅(hong)軍(jun)從江西出發(fa)后，連(lian)續突破三道封鎖線。蔣介(jie)石調集重兵，在湘(xiang)江東岸布下第四道封鎖線。紅(hong)軍(jun)在11月25日下達搶渡(du)湘(xiang)江的作戰(zhan)命令(ling)。
搶渡(du)中(zhong)，紅軍(jun)在(zai)灌(guan)陽縣新(xin)圩、全州(zhou)縣腳山鋪(pu)、興安縣光華鋪(pu)阻擊(ji)敵軍(jun)。
12月1日，經過激(ji)烈戰斗，紅(hong)(hong)軍主(zhu)力(li)渡(du)過湘江(jiang)，然(ran)而(er)，國民黨湘、桂軍已會師湘江(jiang)邊，屏山渡(du)、大坪(ping)、界首(shou)等渡(du)口(kou)(kou)相繼失守，鳳凰(huang)嘴成為湘江(jiang)以東紅(hong)(hong)軍各部(bu)搶渡(du)的(de)最后一個渡(du)口(kou)(kou)。
幸(xing)存者回(hui)憶錄中(zhong)描述，當時正是冬季枯水(shui)期，紅(hong)軍指戰員們在(zai)刺骨的(de)(de)(de)江水(shui)中(zhong)涉行。盤旋在(zai)上空的(de)(de)(de)敵(di)機不斷(duan)轟(hong)炸、掃射，敵(di)人從四面八方擁來，炮彈(dan)呼嘯著落(luo)在(zai)河灘上，紅(hong)軍戰士向對(dui)岸沖(chong)去(qu)，在(zai)槍林彈(dan)雨(yu)中(zhong)，有的(de)(de)(de)成批倒下，有的(de)(de)(de)被水(shui)流(liu)卷(juan)走。
96歲的(de)蔣濟勇(yong)就住在鳳凰嘴渡口附(fu)近，他忘不(bu)了當時情(qing)景：“兩架飛機(ji)距離江(jiang)(jiang)面(mian)很近，不(bu)停扔彈，還(huan)打機(ji)關槍。許(xu)多紅軍被(bei)炸(zha)死(si)在岸邊、江(jiang)(jiang)里，有的(de)遺體被(bei)江(jiang)(jiang)水沖到下游。戰(zhan)爭結(jie)束后(hou)，村民們(men)掩埋(mai)紅軍遺體都埋(mai)了好幾天(tian)。”
“上世紀(ji)70年(nian)(nian)(nian)代，群眾在附(fu)近修水渠(qu)時(shi)，挖到(dao)不(bu)少(shao)紅軍遺骸。直到(dao)去年(nian)(nian)(nian)，我(wo)們在江(jiang)邊還發現(xian)了(le)一具紅軍的遺骸。”鳳(feng)凰鎮(zhen)鎮(zhen)長胡年(nian)(nian)(nian)華說(shuo)，戰后，當地流傳著“三年(nian)(nian)(nian)不(bu)飲(yin)湘(xiang)江(jiang)水，十(shi)年(nian)(nian)(nian)不(bu)食湘(xiang)江(jiang)魚”之說(shuo)。
湘江戰役(yi)后(hou)，中(zhong)央(yang)紅軍由長征出發時的8.6萬(wan)人，減少到3萬(wan)余人。
這是位于廣西全州縣城西北角的易蕩平烈士之墓（6月29日攝）。 新華社記者 周華 攝
信仰的力量
犧(xi)牲如此壯烈(lie)。這是一份用生命向信仰交(jiao)出的答(da)卷。
紅(hong)三軍(jun)團(tuan)第六師之(zhi)第十八團(tuan)，是掩護(hu)大(da)(da)部(bu)(bu)隊過江(jiang)的(de)最后的(de)后衛部(bu)(bu)隊。他們與桂軍(jun)三個師展開激戰(zhan)，終于完(wan)成掩護(hu)紅(hong)八軍(jun)團(tuan)大(da)(da)部(bu)(bu)渡江(jiang)的(de)任務。可是，該(gai)團(tuan)在(zai)撤退中(zhong)被桂軍(jun)分(fen)(fen)割包圍(wei)，戰(zhan)至彈盡糧絕(jue)，大(da)(da)部(bu)(bu)分(fen)(fen)壯(zhuang)烈犧牲。
沒能渡過湘(xiang)江的紅五(wu)軍(jun)團第34師戰至彈盡糧絕，全軍(jun)覆沒，師長陳樹湘(xiang)壯烈犧(xi)牲，年(nian)僅29歲。紅二師五(wu)團政(zheng)委易蕩平在此犧(xi)牲時，才26歲。
紅八軍(jun)團(tuan)渡過湘江集結時，僅余1000余人。美(mei)國著名記者(zhe)哈里森·索爾茲伯里在(zai)(zai)《長征——前所(suo)未(wei)聞的(de)(de)故事(shi)》中(zhong)記錄了該團(tuan)政治部(bu)宣傳部(bu)長莫(mo)文(wen)驊(hua)的(de)(de)故事(shi)。莫(mo)文(wen)驊(hua)這(zhe)樣描述搶渡湘江的(de)(de)情形(xing)：最(zui)困難的(de)(de)事(shi)莫(mo)過于在(zai)(zai)飛(fei)(fei)機的(de)(de)掃射之下行軍(jun)，但(dan)是我們(men)(men)已不能考(kao)慮生命安(an)全(quan)了。看到戰友(you)們(men)(men)在(zai)(zai)敵(di)人的(de)(de)射擊中(zhong)倒下，真使(shi)人難過，但(dan)是，我們(men)(men)相信，飛(fei)(fei)機能打死打傷(shang)我們(men)(men)中(zhong)的(de)(de)一些人，會使(shi)我們(men)(men)的(de)(de)前進更為困難，會奪去一些人的(de)(de)生命，但(dan)它們(men)(men)不會最(zui)終贏得戰爭的(de)(de)勝利……
一(yi)位研究紅色文化的學者說，正是懷著建立美(mei)好(hao)新(xin)社(she)會(hui)的崇高理想，紅軍將士才會(hui)不(bu)(bu)惜一(yi)切，不(bu)(bu)惜生命。
這是位于廣西全州縣鳳凰鎮的鳳凰嘴（6月29日無人機拍攝）。 新華社記者 周華 攝
未完的答卷
立(li)于鳳(feng)凰嘴渡(du)口，望著奔流的湘(xiang)(xiang)江，記(ji)者心潮難平(ping)。興安縣專家陳興華說，他接(jie)待過(guo)許多尋訪歷史的中外人(ren)士，他們都想解答同(tong)一個問題：在那么惡(e)劣(lie)的環境下，在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bi)下，紅(hong)軍靠什(shen)么渡(du)過(guo)湘(xiang)(xiang)江、突破敵人(ren)的第四道封鎖線？
“關于湘江之(zhi)戰，我們還需要深(shen)入研究(jiu)更多細節。”他說(shuo)。
如今，湘江(jiang)上建起了水電(dian)站，高(gao)速(su)公路把(ba)各(ge)縣連接了起來(lai)。胡年華鎮長(chang)指著當年紅軍涉渡處的(de)江(jiang)面對(dui)記者說，那里正在修建一座(zuo) “鳳(feng)凰嘴大橋”，預計明(ming)年竣工之后(hou)，老(lao)渡口(kou)將(jiang)(jiang)停(ting)用(yong)，依靠人工搖(yao)船渡江(jiang)將(jiang)(jiang)成為歷史。
他還說，這(zhe)座橋梁(liang)建成后，將以(yi)紅色為(wei)裝飾基調，“雖然渡口不在了，這(zhe)段紅色歷史也(ye)要(yao)一(yi)代代傳承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