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哈爾濱１月２７日電? 題：以樹為“爹”的植綠人
新華社記者王(wang)春雨、潘祺、齊泓鑫、王(wang)凱
冬(dong)日(ri)的(de)(de)陽光穿過樟子松繁茂的(de)(de)樹(shu)(shu)冠(guan)，灑在半尺深的(de)(de)積雪上(shang)。成群的(de)(de)野(ye)生(sheng)梅花鹿(lu)在樹(shu)(shu)叢間奔跑、跳躍，呦呦鹿(lu)鳴(ming)不時(shi)在林(lin)中(zhong)回蕩……
2016年3月14日，王樹清（右二）在黑龍江省拜泉縣國富鎮通肯村和當地干部規劃植樹造林。新華社發
看著眼前這一(yi)幕(mu)，７２歲的王樹清笑得(de)滿臉褶子(zi)。他舉起因常年(nian)種(zhong)樹和(he)野(ye)外工(gong)作(zuo)變得(de)皸裂粗糙的大(da)手，指(zhi)著一(yi)片片人工(gong)林驕傲地說(shuo)：“這輩子(zi)，值了！”
這(zhe)里是黑龍江(jiang)省齊齊哈爾(er)市拜泉縣，是中國“三北”防護林(lin)建設工(gong)程(cheng)東部戰線(xian)的關鍵區域(yu)，也(ye)是全國平原地區第一個百萬畝人工(gong)林(lin)縣。
“沒樹，就像是沒‘爹’的孩子”
５０年前，拜泉縣一片光禿(tu)。
2006年5月1日，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拜泉縣，王樹清（右）在打樁。新華社發
沒樹擋不住風，下的種子隔天就被刮翻起來，種地要種兩遍地，農民損失嚴重。
曾經抓(zhua)把(ba)土(tu)都流油的北大荒景象在拜(bai)泉縣(xian)是“傳說”，黑(hei)土(tu)層從一米(mi)厚度降至(zhi)二(er)三十厘(li)米(mi)，農民賴以生(sheng)存的沃土(tu)被(bei)大風吹(chui)跑了。
新生(sheng)鄉(xiang)興安(an)村丁家(jia)溝的５０余戶人家(jia)，曾因嚴重水土(tu)流失導致(zhi)房倒屋塌，不得不離開(kai)家(jia)園另謀生(sheng)路(lu)。
“當時，全縣(xian)得有(you)２００００多條侵蝕(shi)溝，相當于一(yi)個中等(deng)鄉鎮的(de)面積。用農村話講(jiang)那溝得有(you)‘一(yi)房多深(shen)’，土地根本(ben)打(da)不了(le)糧食。”曾任拜泉縣(xian)縣(xian)委書記(ji)的(de)王樹清說，因為沒(mei)(mei)樹，拜泉縣(xian)就像是沒(mei)(mei)“爹(die)”的(de)孩(hai)子，吃(chi)了(le)太多苦。
即便(bian)如此，當地人對(dui)種(zhong)樹這(zhe)件事仍然不(bu)夠重(zhong)視。
2002年5月30日，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拜泉縣，王樹清（左一）在檢查植樹造林情況。新華社發
“我１７歲知道沒樹(shu)不行。”王樹(shu)清說，他在擔任生產(chan)大(da)隊團(tuan)支(zhi)部書記的(de)時候，村(cun)里老(lao)(lao)支(zhi)書張喜林就很重(zhong)視(shi)種樹(shu)，常讓(rang)年輕人把樹(shu)杈子(zi)砍下來(lai)，插在土里育(yu)苗。“老(lao)(lao)支(zhi)書的(de)態度(du)影響了我。”
隨(sui)著(zhu)王樹清(qing)走上領導崗位，他嘗試帶領更多(duo)人一起種樹。但在那個以打糧(liang)多(duo)少(shao)論英雄的年代，他遇(yu)到(dao)了很大阻力。
要(yao)造林就要(yao)投入(ru)，要(yao)耽誤時間，考(kao)核上也沒要(yao)求，縣(xian)委班子里(li)有三分之(zhi)一的(de)人不支持他(ta)。但王樹(shu)清很犟，認準的(de)事就一定(ding)要(yao)干。
為摸清生(sheng)態底數，王樹清每天(tian)開完早會后，把麻花或饅頭(tou)綁在自行(xing)車(che)后座上就到村里去，一(yi)待就是一(yi)整天(tian)。
為讓群眾看(kan)到政府的決心，王樹清堅持(chi)“群眾干(gan)多少(shao)干(gan)部就干(gan)多少(shao)”，跟大伙兒一起勞動(dong)。
為調動大(da)家伙的積極性，王樹清(qing)拒絕普遍號召，提(ti)出培養(yang)典型村，誰先種誰獲益，充分(fen)發揮(hui)榜樣力量。
2009年11月30日，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拜泉縣，王樹清（左）在檢查樹苗情況。新華社發
１９７８年，我國啟動“三北”防(fang)護林(lin)建設工程，打(da)響防(fang)風固(gu)土造林(lin)戰役(yi)。王樹(shu)清(qing)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帶領當地數(shu)十萬干部群眾為全縣(xian)３６００平方公里土地打(da)上了(le)網(wang)格，他們的目標只有一(yi)個：種樹(shu)！種樹(shu)！種樹(shu)！
王樹(shu)清對種(zhong)樹(shu)始終(zhong)保持著一(yi)種(zhong)緊(jin)迫感(gan)。每天(tian)３時(shi)３０分(fen)就起床，到現場蹲點抓(zhua)質量，選(xuan)什么樹(shu)苗、樹(shu)叢的(de)稀密度(du)、病蟲害防(fang)治，只(zhi)要跟林(lin)子(zi)有關(guan)的(de)事情都在他腦子(zi)里。
“種樹(shu)(shu)是(shi)(shi)良心(xin)活(huo)，有(you)一(yi)段時(shi)間樹(shu)(shu)沒少種，但成活(huo)率不(bu)高(gao)，原因就是(shi)(shi)有(you)人(ren)在糊弄。”王樹(shu)(shu)清說，為了(le)保質保量(liang)建生態，他自己(ji)練就了(le)幾個絕(jue)活(huo)：一(yi)是(shi)(shi)用手摸摸樹(shu)(shu)就知(zhi)道活(huo)了(le)沒有(you)，“用手摸栽完的(de)樹(shu)(shu)苗，涼的(de)就是(shi)(shi)活(huo)的(de)，熱的(de)活(huo)不(bu)了(le)。按(an)這(zhe)個方法來，一(yi)準沒錯。”
二是發明了“簽(qian)插法(fa)”，把樹(shu)苗用(yong)土培好(hao)后，拿簽(qian)子在(zai)樹(shu)根(gen)周(zhou)圍的(de)土層扎進去(qu)四五個眼(yan)兒，這樣水就(jiu)(jiu)能快速(su)滲透進土里去(qu)，不流失。“交人交心、澆樹(shu)澆根(gen)，講(jiang)的(de)就(jiu)(jiu)是這個道理。”王樹(shu)清一(yi)邊示(shi)范一(yi)邊說。
“誰對樹不好我跟誰拼命”
“樹(shu)是王樹(shu)清他‘爹’”，這是拜(bai)泉(quan)縣婦(fu)孺皆(jie)知(zhi)的一句“名言”。
１９９９年，上升鄉(xiang)團結村一位村民去縣里賣牛，半(ban)路上沒牽(qian)住(zhu)的牛進了(le)林(lin)地。“當時(shi)護林(lin)員就要(yao)按照鄉(xiang)規民約罰(fa)款，這位村民說啥也不認(ren)可。結果護林(lin)員整了(le)句(ju)(ju)，樹(shu)就是王(wang)樹(shu)清(qing)他‘爹’，你還(huan)敢讓牛進林(lin)地？”王(wang)樹(shu)清(qing)說，這句(ju)(ju)話從此流傳開來。
今年７９歲的張(zhang)春林(lin)曾擔任拜泉縣農委主任，是王樹(shu)清的好搭檔，對他的事更是“門兒清”。
2006年5月1日，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拜泉縣，王樹清在檢查小樹苗。新華社發
“１９８６年６月１０日，全縣開(kai)一(yi)個(ge)(ge)農業現(xian)(xian)場會，車隊經過(guo)一(yi)片林(lin)子時(shi)，王(wang)樹(shu)清就(jiu)發現(xian)(xian)一(yi)條林(lin)帶(dai)被砍得白花花的，當時(shi)就(jiu)急了。他讓所(suo)有人下車，說‘請向(xiang)這些綠(lv)色生命默哀３分鐘(zhong)’。”張春林(lin)說，這個(ge)(ge)日子之(zhi)所(suo)以能牢牢記住，就(jiu)因為(wei)這個(ge)(ge)場景讓他記憶深刻。
“不怕王樹(shu)(shu)清(qing)看(kan)，就(jiu)怕王樹(shu)(shu)清(qing)站(zhan)。”在當地(di)人眼中，王樹(shu)(shu)清(qing)愛(ai)樹(shu)(shu)、護樹(shu)(shu)是出(chu)了名的，誰種樹(shu)(shu)都不能糊弄，他一(yi)準兒能發現問題，直(zhi)接把樹(shu)(shu)就(jiu)給你拔起來重(zhong)種。
１９８１年，拜泉(quan)鎮鎮郊村有一(yi)(yi)片返工林，剛種(zhong)下的３６００多棵樹全都(dou)死(si)了(le)，這事讓王樹清急(ji)得險些一(yi)(yi)夜白了(le)頭。
為(wei)了(le)查找問題，王(wang)樹(shu)清在返(fan)工林旁待了(le)一(yi)(yi)天。他(ta)發現當地人給(gei)大(da)樹(shu)澆水，一(yi)(yi)桶水澆了(le)六七棵樹(shu)，這就(jiu)是癥結啊！一(yi)(yi)桶水只能(neng)澆透(tou)一(yi)(yi)棵樹(shu)，這么澆樹(shu)還能(neng)活？
在王(wang)樹清看(kan)來(lai)，種(zhong)樹不易(yi)、守綠更難，想把生(sheng)態建(jian)設(she)好，不光要(yao)有良(liang)心、有毅(yi)力(li)，更要(yao)靠科學。
１９７９年(nian)，王樹清到(dao)沈陽農業(ye)(ye)大學脫(tuo)產半年(nian)學習(xi)農學，“我從那時得到(dao)了生態學的啟蒙，知道(dao)了人(ren)和(he)自(zi)然的關系，也意識(shi)到(dao)要(yao)請專家和(he)學者(zhe)來現場指導，做生態農業(ye)(ye)規劃。”
學成(cheng)歸來的(de)王樹清(qing)將專(zhuan)家指導和自身經驗進行(xing)了綜(zong)合(he)，總結出了十(shi)子(zi)登科(ke)(ke)、三道防(fang)線、三種(zhong)水庫(ku)、五種(zhong)節水灌溉模式、六種(zhong)防(fang)風治沙模式等一系列生態(tai)建設(she)科(ke)(ke)學方法。
2016年8月1日，在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拜泉縣城西濕地，王樹清在幫養畜戶打飼草、捆草。新華社發
站在丁家溝為保持(chi)水土(tu)而修建的梯田上，王(wang)樹清興致勃勃地講起了他的“三道防(fang)線”理論。
“你從(cong)這山(shan)(shan)上(shang)往下看，第一道(dao)(dao)防(fang)線(xian)是(shi)在山(shan)(shan)頂上(shang)種樹，然后在林地(di)(di)(di)和(he)耕地(di)(di)(di)交界的地(di)(di)(di)方挖開截流溝(gou)，這樣就能(neng)把山(shan)(shan)上(shang)的水留(liu)(liu)住，帶不走土和(he)肥(fei)；第二道(dao)(dao)防(fang)線(xian)是(shi)在山(shan)(shan)坡上(shang)修(xiu)梯(ti)田，讓雨(yu)水就地(di)(di)(di)滲(shen)透；第三(san)道(dao)(dao)防(fang)線(xian)是(shi)把已(yi)經(jing)沖成的侵蝕溝(gou)都(dou)種上(shang)樹，也是(shi)為了(le)留(liu)(liu)住土和(he)肥(fei)。”王樹清(qing)自豪地(di)(di)(di)說，通(tong)過這三(san)道(dao)(dao)防(fang)線(xian)，從(cong)山(shan)(shan)上(shang)流到下游(you)水庫的就是(shi)清(qing)水了(le)，山(shan)(shan)洪(hong)水變(bian)成大資源。
如今，丁(ding)家(jia)溝遷走的村民又搬了回來(lai)，王(wang)樹清看在眼里喜在心頭(tou)。
“只要一息尚存，我就要種樹、守綠”
２００７年，王(wang)樹清從(cong)齊(qi)齊(qi)哈爾市副(fu)市長的(de)位置上退休。本(ben)該頤養天年的(de)他(ta)，卻在退休后一(yi)刻沒有停歇地(di)回(hui)到拜泉(quan)縣，當起了義務護林(lin)員，從(cong)種(zhong)樹人變成了守綠(lv)人。
“別看(kan)我(wo)當過這官(guan)那官(guan)，我(wo)最得意的還是現在這個(ge)義務護林(lin)員的頭銜。”王樹(shu)(shu)清一邊(bian)翻(fan)著手機通訊錄(lu)一邊(bian)說(shuo)，歲(sui)數大了(le)，走不動(dong)了(le)，但在下面的鄉鎮(zhen)和村屯，發展了(le)挺多(duo)“眼線”，哪兒(er)的牛踩樹(shu)(shu)了(le)，哪兒(er)的樹(shu)(shu)被(bei)砍(kan)了(le)，只要跟(gen)樹(shu)(shu)有(you)關的事(shi)都給我(wo)打電話。
２００８年初，王樹清(qing)照(zhao)例(li)去村屯(tun)轉悠(you)看樹，“走到長久村，我(wo)就發(fa)現(xian)６棵楊樹被盜伐了，再往前走，又(you)發(fa)現(xian)２８棵落葉(xie)松也(ye)沒了。我(wo)這(zhe)冷(leng)汗唰(shua)就下來了。”
2016年5月25日，王樹清在黑龍江省拜泉縣國富鎮愛護村查看造林地塊時跳過一條水溝。新華社發
王樹(shu)清在村里悶(men)頭(tou)找(zhao)了一(yi)上(shang)午(wu)沒找(zhao)著，中午(wu)回家(jia)扒拉(la)一(yi)口飯，又出(chu)來找(zhao)，傍晚時分才(cai)在村頭(tou)一(yi)戶人家(jia)院里找(zhao)著被砍伐的(de)樹(shu)。
“你說大過(guo)節的(de)，他找(zhao)樹找(zhao)一整天。孩(hai)子們都等他過(guo)節吃團(tuan)圓飯，我打幾十個(ge)電話催(cui)，回來線衣(yi)都是涼的(de)，人(ren)都凍透了。”王(wang)樹清(qing)的(de)愛人(ren)曲國平說，她當孩(hai)子面給(gei)老伴一頓(dun)訓，這么折(zhe)騰圖(tu)啥？他就(jiu)嘿(hei)嘿(hei)笑，也不吱(zhi)聲。
“你說我(wo)(wo)圖啥，我(wo)(wo)就(jiu)圖個心安(an)。樹咱種了，就(jiu)得管(guan)好，還得鼓動大(da)伙兒(er)一塊兒(er)管(guan)！”為(wei)讓(rang)更多人(ren)了解拜泉(quan)生態(tai)建設(she)的歷(li)史，向更多人(ren)傳播綠色(se)理(li)念，王樹清退休后干了件大(da)事——自費修建生態(tai)文化博物館(guan)。
王(wang)樹清(qing)說，三層樓的(de)展板，全(quan)是(shi)他跟著(zhu)一(yi)起做(zuo)的(de)，吃(chi)、住(zhu)、睡都在這個博物館里。“你看，這些老(lao)照(zhao)片(pian)是(shi)我一(yi)張(zhang)(zhang)張(zhang)(zhang)挑(tiao)出來的(de)，從一(yi)片(pian)荒蕪到如今綠樹成蔭(yin)的(de)照(zhao)片(pian)都有，挑(tiao)照(zhao)片(pian)的(de)時候就好像重新過了(le)一(yi)遍人生(sheng)。”
由(you)于博物(wu)館是自(zi)費籌建，外面還欠著“饑荒”的王樹清沒有多余(yu)的錢請講(jiang)解(jie)員，每年上百場的參觀都由(you)他親自(zi)去講(jiang)。曲國平心疼老伴兒，便也學著講(jiang)解(jie)，幫他分擔一些，讓(rang)他能歇一歇。
生性耿(geng)直的王樹清(qing)即便年歲已高，依舊沒改“犟(jiang)”脾氣。現在他(ta)不僅守綠，還將更多的關注放在了野生梅花鹿身(shen)上。
“王老師對樹認真，保護鹿也認真。冬天跟(gen)我(wo)們一(yi)起給梅花(hua)鹿送料，六七十歲的(de)老人(ren)了，中午也跟(gen)我(wo)們靠著(zhu)棵大樹一(yi)起一(yi)口餅干(gan)一(yi)口水。”國(guo)富林場副場長郭(guo)云龍(long)說(shuo)。
２０１１年，王(wang)樹清配合公(gong)安(an)機(ji)關偵破一(yi)起獵(lie)殺野生梅花鹿的案子，偷獵(lie)的人托(tuo)人給他(ta)送去２０萬(wan)元，讓他(ta)別盯著了(le)。他(ta)急了(le)：“我(wo)不要錢，我(wo)就(jiu)要鹿”。最(zui)終，犯罪分(fen)子被繩之以法。
如今，王樹清５０年間(jian)帶頭種(zhong)下的(de)１２３萬(wan)畝人(ren)(ren)工林(lin)正在向人(ren)(ren)類(lei)反(fan)饋大自(zi)然的(de)贈予(yu)。
“看著沒，這兒一群，那兒又來(lai)一群。”在仙洞山野生(sheng)梅花鹿自然保護(hu)區，梅花鹿從最(zui)初的十幾只繁(fan)育(yu)壯大為３００多只；
全縣森(sen)林(lin)覆蓋(gai)率從上世紀６０年代初的３．７％增(zeng)長到現在的２３．７％，山更(geng)綠了(le)、水更(geng)清(qing)了(le)；
糧食(shi)單產從不足百斤增長到如今的８００斤，除(chu)了化(hua)肥、科技等的因素，種(zhong)樹帶來的生(sheng)態變化(hua)居功(gong)至(zhi)偉；
拜(bai)泉(quan)縣修(xiu)建“村村通”公路、建設(she)文化(hua)活動室，本應由村民自籌的(de)部分沒用(yong)個(ge)人(ren)掏一(yi)分錢，全(quan)部靠合法賣掉成熟人(ren)工(gong)林湊齊了費用(yong)……
王樹清已(yi)年邁，他用一頭白發換來了(le)拜泉縣的綠水青(qing)山；
王(wang)樹清(qing)還年(nian)輕(qing)，他的精神永遠(yuan)生長在郁(yu)郁(yu)蔥蔥的青松林海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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